我们所身处的这片丛林,方圆数十里都不见任何的人烟,只有层层树林环绕,而沈长秋告诉我,这间茅屋是他过去躲避阴棺门追杀时所暂时落脚的一个地方。
这次阴棺门的人到来,似乎让沈长秋感到很紧张,或者说是恐惧,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鬼镇,来到了这儿。
将沈冰瑶的棺材安置在茅草屋中后,沈长秋在山林里打了一只野兔,充当今天的午饭。
篝火前,早已经饥肠辘辘的我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烤野兔肉,而沈长秋看着我,却是沉默不言,他看我将一大半的野兔肉都已经吃完,随后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兔腿也给了我。
“沈老爷子,你不吃吗?”我擦了擦嘴边的油星,朝沈长秋问道。
“我不饿。”沈长秋说道,表情很平和。
从昨天误入人皮客栈到现在,我都没来得及正式吃上一点东西,索性也不客气,拿起沈长秋给的兔腿吃了个干净。
饭饱后,沈长秋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我看到他拿出了一张黄纸,随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鲜血默不作声地画起了符。
我不知道沈长秋画的这道符究竟是什么,可在画符的过程中,沈长秋的脸色却是显得格外苍白,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滑落,就连画符的手也止不住颤抖,似乎这道符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
过了好一会,这道血符终于画完,沈长秋拿出了一个盛满水的碗,随后将这道符烧成灰融入了水里,化成了符水。
“杜明,把这碗符水喝下。”沈长秋将碗送到了我的面前,一脸疲惫地朝我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碗符水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然而,沈长秋摇了摇头:“你虽然让江怀用符水养了十三年,体内阳气充盈,但是心力微薄,很多的道术,比如血符,你明明会,但是因为心力的限制无法正常使用出来。而我在这碗符水里,注入了我本身的心力,你把它喝下后,可以提升你的道行。”
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沈长秋,竟然是要帮我提升道行?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他,无法相信这是真是假。
见我迟迟不肯将这碗符水喝下,沈长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其实,这也是我刚刚才做出的决定,我们俩谈不上什么交情,甚至还是一种敌人的关系,而可笑的是,眼下的我,除了你之外,却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
“这次刘启山逃走了,阴棺门的人很快会大量出山前来追杀我,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我孙女得活着,而我孙女要活着,你就必须得活着,所以我想要你以后能好好保护我的孙女,所以我才让你喝下这碗符水。”
说这些的时候,沈长秋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过往肃杀的神情,相反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而他对我的话语,不像要求,更像是恳求。
“你就不怕我现在喝下符水,等你死后却背信弃义,甩开你孙女独自逃命?”
我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苦笑,我看着沈长秋,不禁反问道。
“我这辈子看过不少人,以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这样的人。”沈长秋很是坚定的说道。
听着沈长秋这话,我点点头,也不再犹豫,当即将这碗符水仰头喝下。
符水喝下后,一种熟悉的灼热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可是,这种痛苦的感觉,比起当初江怀给的要强烈了上百倍,我感觉的身体仿佛在被烈火煅烧,被无数蚂蚁叮咬一般,痛苦万分,我倒在地上不断的痛苦挣扎着,剧烈的疼痛感侵袭着我的全身,让我几乎昏厥。
过了大半个小时,我终于从这种地狱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衣服早已被汗水给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