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帮我喷人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不会生气的吗?
向挚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嘛!那只猪不正常!
他低头继续奋战去了。
两人回到河坊街,陈一墨第一件事就是去居委会,找从前的阿姨,想问问看能不能帮她出个证明什么的。
阿姨看到她亲切又惊讶,“墨囡啊,怎么都来要证明?”
“还有谁来过啊?河生哥吗?”陈一墨首先想到他。
“是啊!不过我没给他。”阿姨笑道,“他不是本人,虽然知道他跟你关系好,但这个也还是不能随便给的。”
陈一墨惊喜,“您还真能出证明啊?谢谢您!”
“不是我出证明。”阿姨边说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是你本来就有证明。”
阿姨笑着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取出来给她,“当时,这个文书就是一式三份,你师父一份,你妈妈那里一份,我这里一份,你当时年纪小,可能没注意到这些。”
陈一墨惊喜地接过来,可不是当初那份文书吗?写明老头儿每个月给陈家300块钱,让陈一墨不辍学,平时去学校念书,课余和假期在他这里学艺。
末尾还有三方签名手印:付英英、居委会和老头儿。
陈一墨看着“易南生”三个字,红了眼眶。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老头儿原来也是有名字的呢,老头儿叫易南生。
只是那时候小,并不懂得书法,现在重睹旧物,才发现,老头儿的字也写得很好,难怪梅姨说,年轻的时候好多姑娘偷偷喜欢他……
这份文书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应,陈一墨不知道,但是用来在网上自证是够了的。
也是那时候大家法律意识都不强,老头儿不懂什么公正处,只知道找居委会,当然,付英英也不懂,不然也不会同意老头儿在文书里写什么300块钱用于交换陈一墨不辍学这个条件了。
她谢过了阿姨,把这份文书带走了。
她去找宋河生,既然他也来找居委会,肯定是需要这个文书的,正好,她也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一起商量下怎么应对这次风波。
她带着向挚直接去的宋河生家,但却没找到人,胖叔店里也不见他人影,胖叔说是跟他请假了,请了好几天。
本想给他个惊喜的,只好打电话找他了,他却让她在小院里等她,还问她和谁在一起,听说旁边有向挚,还一副“这还行”的口吻,“嗯,和她待一块儿吧,他不忙的话让他住下来,我好放心。”然后让她收好文书,到时候要用到。
陈一墨悻悻地挂了电话,小声嘀咕:哼,你这么放心他?我还不放心呢!
顺便幽怨地看了眼向挚。
向挚: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陈一墨带着向挚回了小院,打开电脑,开始写文讲述她和陈家以及老头儿之间的故事,她却不知道,她的事件在网上这么发酵,系里也在开会讨论。
系里领导分成了两拨,一拨做付英英工作,一拨开会讨论怎么办。
讨论意见分两派,一派以闵真和副书记为代表,绝对地相信和保护陈一墨。
另一派也相信陈一墨,但却认为公众有些意见是对的,不管怎么样,付英英都是陈一墨的养母,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陈家条件不好是真,陈一墨要学艺术,其中花费对陈家来说负担不起,两个孩子牺牲其中一个的上学机会成全另一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听过的见过的事例也很多,就算是亲姐妹,有些家庭也会选择姐姐打工供弟弟上学,何况陈一墨和陈一鸣还不是亲姐弟。
他们觉得陈家做法虽然不妥,但陈一墨已经足够幸运,还有师父供她上学,比那些丧失上学机会的女孩子已经好很多,而且他们学校也是国内一流大学,陈一墨这样的孩子能考进来已经很好了,至于这个交换生的机会,的确不适合陈家这样家庭的孩子,陈家父母自己肯定负担不起,而陈一墨自己如果有钱,是不是考虑下反哺养父母,拿这钱给弟弟治病,这样对陈一墨自己也好,免得被舆论中伤。
这个讨论会开了一个下午,争来争去,始终没有个结论,而网上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反对陈一墨交换的呼声也越来越大,理由跟第二派意见差不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有钱应该给弟弟治病,帮助家里。
另一处负责做付英英工作的老师打电话来,声称已经说了一下午,付英英又哭又闹的,就一个诉求:求陈一墨看在多年养育之恩和弟弟需要治病的份上,暂时放弃出国,拿钱给家里治病。
会议室里决断还没出来,只给回复:会考虑。
付英英得了这个回复,情绪没那么激动了,很会说话,还说,“行,我绝对相信学校,那我就回去了,孩子跟着我跑这一趟,也受了惊吓,只怕肚子也饿了,我先带他回家吧。”她摸着陈一鸣的头很感激的样子。
负责做工作的老师松了口气,把付英英送走。
但会议室里气氛却紧张起来,闵真直接“豁”地站起来,“我不知道还要考虑什么!《义务教育法》都颁布多少年了!剥夺女孩上学的权力供弟弟的行为竟然还被约定俗成认为是合理的!就因为社会上有这种行为存在所以就合理吗?这可真是存在即合理最荒谬的解读!”
“没人说是合理的……”
“那是什么意思?这还有什么考虑的?陈一墨是这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事实上也是ld大学属意的交换生,就一句天下无不是父母就要她放弃前途背负整个家庭的重担?她弟弟的病是她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她来背负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