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还是把话题扯回了罗科长的事情,“这批猪是我们帮罗科长宰还是?”
“罗科长说请咱们帮忙给宰了,他那边就要猪肝、板油和净肉,别的下水和骨头就留给我们,另外,罗科长还希望咱们帮忙他在里头选一些做个三千斤的熏肉。”叶有华连忙吧要求说出去。
注:五九年六月份十六两称停用,此时是五九年冬季,此处大家说的重量是按了十两制的重量。
大队长点头应下,“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现在大家不是都在大鹏里烧着火盆炭盆么?刚好可以熏肉。”
事情谈好了就得先做准备工作,这些猪得先宰杀了,然后收拾干净了,才又叫朱立勤进城通知罗科长安排接货。
罗科长也没叫大家多等,当晚就亲自开了一辆卡车来接货,除了留下来熏肉的三千斤猪肉,罗科长运走了三千五百斤稻谷,八千斤粗粮,净猪肉加猪肝一万来斤。
然后罗科长还留下话,蔬菜大棚的出产尽管找他,他给老门山包圆了。
听了老门山关于养殖场的想法之后也一口承诺,只要能出给他的他都接了。
大家压抑着满怀的激动目送着罗科长开着卡车走了,不说这一次罗科长给了个好价钱,就是以后老门山还能搭上罗科长出货就是大喜事。
虽然老门山不出货的时候每次好像都歪打正着的自己得了便利,但是,这会是老门山雄心勃勃的想干大事的时候,就有了个稳当当的路子,由不得大家不激动。
大队长也很是感叹,“有华啊,不是你跟立勤老哥在县城认识了罗科长,谈成了合作,又带着大家学东西,咱们老门山还指不定咋样呢,不说别的大队,就是石棉那边不也借了咱们得光么?他们的日子也苦着呢!”
“这可是不是我家的功劳,这是咱们老门山的运气好呢!”叶有华觉得这运气可不哪一个人的,还是老门山整体的运气好才能这样好。
不管叶有华怎么说,其实大家都知道,追根究源,还是朱立勤翁婿两个进城去卖柴才有了跟罗科长的往来,不是朱立勤翁婿两个,他们老门山也没有机会认识罗科长去。
这年代大家都还跟淳朴,要感恩的事情心里还是记着要感恩的,更何况朱立勤翁婿又何尝只有一件需要大家感恩的事呢。
送走了罗科长,农场里还做的事情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社员们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伺候大棚菜这一边。
养殖场那边的猪,除了留下来揣猪仔的母猪,还有要上交给公社的任务猪,其余的猪大家没想着再养下去了,反正那些长得已经很好的猪再养这个重量也不会差太多,抽了空也给宰杀得差不多了,所有的猪肉、猪头、猪血、板油、猪小肠等等,都按照今年的工分给一一给分了个干净,猪骨头、猪肝、猪肚卖掉了一部分,只留下了剩余清洗干净的猪下水和大部分猪骨头。
上一次过年是大家一起吃的大食堂,但是这次过年就没准备这样过了,只有年夜饭还是准备一起吃,这些猪骨头和猪下水留下来就是准备年夜饭的时候用的。
天气冷,这些东西都留得住,也不怕坏。
朱娇娇家跟队里买了些猪肝、猪肚猪小肠和猪骨头,猪骨头搁到蘑菇房的大瓮里熬汤,这个骨头汤自从五五年开始熬起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熄过火,一直就搁在灶台上熬着,新添骨头的时候就搁到大口灶洞上大火熬着,不添骨头的时候就移到小口灶洞上文火慢慢熬着。
朱娇娇深以为自家一家人养的还不错这个骨头汤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猪肉领回来洗干净晾一晾水,择出小半肥大半瘦的五花肉备用做猪血粑,又肥又厚的肥肉剔出来切丁跟板油一起熬猪油,剩余的猪肉全部抹好盐,一部分做腌肉,一部分做熏肉。
用来做猪血粑的肉要剁成肉泥,跟捣碎的豆腐、猪血混在一起加一点盐捏成团,先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然后再跟熏肉一样用烟熏,最后就成了能放许久的猪血粑。
猪肝、猪肚和猪小肠清洗干净之后留下小部分的猪肝、猪肚吃新鲜的,剩余的也是跟熏肉一起熏成腊小肠、腊猪肝、腊猪肚。
老门山摆席中的热盘就是这些薰腊,有腊肉、腊小肠、腊猪心、猪血粑等等,将薰腊搁在水里煮开,捞上来晾干水然后切成不薄不厚的片状装盘,这就是热盘了。
有时候家里没有什么糖果的给小孩子吃的时候就给几块这样水煮出来的薰腊就能哄住小孩子了。
这个冬天很冷,但是气候有很干燥,空气中没什么水分,连雾都没起过几回,这个时候还没怎么有防水的橡胶手套卖,做薰腊跟猪血粑的时候就只能光着手来做,又不能涂手,手一打湿又被风吹,很快朱娇娇跟母亲的手上就长满了冻疮。
朱娇娇两个也没理会这些,想着先把事情忙完了再处理。
只靠着晚上睡觉的时间来擦蛤蜊油,很快手就肿的跟包子一样。
等把事情忙完了,晚上朱娇娇就煮了一盆加了辣椒的水,只稍微凉一凉,就把手放进了这盆辣椒水里,这是老门山这边的偏方,据说这个偏方能治好冻疮,用这个辣椒水之后再用萝卜花穗子煮的水泡一泡,就能根治冻疮。
这个偏方是朱娇娇听来的,她也不是十分确定偏方管用不管用,他们家一直以来好像就没有生冻疮的人,也就今年,实在干燥,她跟母亲就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