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看着终于回京的偃墨予,夏高严肃的脸绷得紧紧的,威慑感十足。
“承王不告而别多日,可否给朕一个交代?”
龙案下方的男人同样严肃,甚至比以往多了一些冷漠和疏离。
“臣愿受责罚。”
罢朝离京,且只字片语不留,这本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原本还想听他解释一番的,至少他好帮他稳住朝中大臣的非议,哪知道他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要领罚,夏高顿时气结不已。龙颜上带着薄怒,眸光都沉冷犀利起来。
“皇上……”看着夏高变脸,一旁的德全小声唤道。
夏高瞪了一眼过去,不过神色倒渐渐缓和了一些。
“罢了,朕念你一直都有功于朝廷,这次就当放你的假。下次若是再如此这般罢朝不理,朕绝不轻饶!”
不得已,只能如此找个台阶下。他都能为了那女人不顾朝堂,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远离他的视线?
唉……
想起自己不懂这个儿子的心,夏高就忍不住的叹气。
“谢皇上恕罪。”偃墨予肃然的拱手拜了一礼。
“对了,朕不是让血影传朕的旨意,让你带那白氏进宫?人呢?怎不见她来?”夏高皱着眉头,明显就对偃墨予抗旨的态度不悦。
“回皇上,贱内生性胆小,不习惯与人接触,况且她自小流放在外,对宫中规矩一无所知,臣若是冒然带她进宫,甚是担心她会触犯到龙威。故而让她在府中休息。”
闻言,夏高瞪眼:“到这时你还想瞒着朕?!那白氏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还打算瞒朕多久?!”
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言语的不妥,一门心思的想见自己的儿媳,压根忘了自己在对方面前只是一个外人。
偃墨予蹙了蹙眉,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恭敬,七分疏离:“皇上,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臣也就不必再多隐瞒了。贱内如此,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皇上,此乃臣的家务事,臣自会处理,皇上的关切之心,臣心领了。”
一句‘家务事’让夏高龙颜冷了几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逾越了。
紧紧的抿着薄唇,他一时哑口无言。说他欺君?人家刚开始也没说那白氏有问题啊,都是大学士白卿说的他女儿有疾。
说他不尊重长辈?他们现在还未相认,有的也是君臣关系。
唉……
夏高再次叹了口气。
这心里堵得可真是难受。
插手不得,放手不管又不甘心……
“对了,既然那白氏乃是正常之人,那为何又不愿正常示人?难道就打算一辈子这般下去?”
偃墨予轻拢丰眉,沉声道:“回禀皇上,此事臣自有一番打算,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夏高几番话都被堵了回来,心里越加憋火。避免自己被气死,他索性转移了话题,严肃的说道:“朕这里有件颇为棘手的事需要你去处理……”
从龙案上拿起一本批示过奏折,一旁的德全赶紧过去恭敬的双手接过,然后走到偃墨予身前将奏折呈给他。
偃墨予将奏折打开,端正的将上面的内容看完,然后拱手回道:“臣领命。”
看了他一眼,夏高收回视线,摆了摆手:“想必这些时日你也奔波劳累,若无事,就回去吧。德全,送承王。”
“臣告退。”施了礼,偃墨予将奏折放于怀中,在德全的引路下,走出了御书房。
路过御花园,见四下无人,德全顿住了脚,突然和善的笑道:“恕奴才多嘴,承王殿下不必跟皇上计较太多,皇上啊是看着您长大的,所以一直都以长辈自居,还望承王殿下莫要对皇上多心才是。”
他今日看出来承王殿下的情绪跟以前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往面对皇上的关切,承王虽也同样严肃冷漠,可好歹会接受,也会做到有问必答。
可今日的他却连连拒绝皇上的关心,抵触情绪很是明显,这让他不得不私下为父子俩的关系捏把汗。
对于德全的直言,偃墨予俊脸沉了沉,眸光深沉的看着他,突然说道:“本王甚是感激德公公在皇上面前对本王的袒护。只不过本王有一事甚是不解,不知道德公公能否为本王解开这个疑惑?”
德全笑着问道:“承王殿下抬举了,奴才若是有能帮得上您的,自然倾力相助。”
偃墨予拢了拢眉,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冷肃:“德公公,本王想知道,皇上为何会对本王如此与众不同?您是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人,想必德公公应该能揣摩出几分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