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欧洲三方的使臣鱼贯而入,拜见大明天子。
二方人里面,英国人抱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态度,葡萄牙比较中立,毕竟他们暂时还没跟大明对上,荷兰人……已经快要跪到地板上了。
查理二世的使者、也是他的好朋友莫里爵士嫌弃地看着这家伙,一抖长袍,往旁边挪了一大截,但荷兰使臣已经不顾上和他互怼,战战兢兢,简直怕得要死。
不怕不行啊,谁让郑成功最近搞了一通大事呢!
他登基之后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收回台湾就没动过兵,一直在休生养息,镇静行事。
整日所作无非就是怀民黎德,修兵缮甲,劝农桑,抚郡县,兴教化,开文德,复宗庙,充仓廪之类的,让百姓尽快从之前的清兵霍乱中恢复过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发展军火武器,众多的坚船利炮、爆炸火器都投入了大规模生产。
如此过去经久,到了现在这一刻,终于兵甲坚固,舟师连云,众将士也都气势如虹,可以再次出征了。
郑成功有一个朴素的观点,凡是画在朕地图上的土地,那就是朕的,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终究要归朕所有。
他本来的计划是一步步慢慢来,打算先让张煌言去扫平安南,以为后方策应。
同时,他自己亲征南下从荷兰人手中夺取马六甲,在东印度群岛一带继续扩充实力。
马六甲水道至关重要,不仅是让大明迈向世界、加入大航海时代最关键的通道,也是整个中南地区的水上命脉,非取不可,否则就如置一柄利刃横于颈间,始终受制于人。
占据此地之后,什么爪哇岛万丹港口、安汶岛、科伦坡之类的一大串沿海驻地,皆可顺流而下,连成一片。
御驾亲征这种事虽然比较冒险,但南方几个岛都是坚城重地确实不好打,换了别人又没几分胜算,郑成功只能选择自己上。
不过呢,这只是他本来的计划。
自从上次去二国位面抢走了一群江东水师大将,周瑜、吕蒙、鲁肃、太史慈,本位面的人手一下子变得空前充裕了起来!
区区荷兰,蕞尔小国,就这都能征服雅加达、控制马六甲海峡,安东尼逊一介愚蠢匹夫都能克敌制胜,本位面这边一群武庙难道打不得?
郑成功当即就推翻了之前的计划,给江东将领们紧急训练了一番,确保他们适应这个时代的作战风格后,就将人统统派了出去。
安南还是交给了张煌言,周瑜负责马六甲,鲁肃去远航进攻巴西的伯南布哥,吕蒙前往加勒比海的圣马丁岛一带,太史慈则奉命去非洲南部海岸的好望角建造一个大明根据地。
看起来很多,兴师动众,长途跋涉,但实际上都是小规模动兵,最多的一支兵力也不超过万人。
所瞄准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是荷兰海外殖民地,从根源上一点一点翦除它的羽翼,蚕食这个庞然大物般的殖民霸主帝国,顺带夺走它的众多海外贸易据点。
周瑜刚看到兵力安排的时候讶然不已,险些以为陛下对他不满,要让他去送死。()
天呐,他什么时候打过这么人丁稀少的仗,就算是当年伯符初起兵的时候,都没这么捉襟见肘,何况今日还是出海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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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啊,时代变了”,郑成功送他出征,衣衫猎猎,立在飞扬的天风尽处,扬眉道,“那种动辄大军压境、数十万人比拼厮杀的战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现在要精细化作战。”
周瑜嘴角微微抽搐,心想我大明朝廷并不缺人,就是再精细化,也不能把士兵人手都弄没了吧。
郑成功却自有一番考量:“航海纪元四面受敌,处处皆需抽调兵力,数千人攻他一处堡垒完全够用了,倘若数目过巨、军资过甚,不过徒然苦我百姓。”
周瑜一想有理,又问:“陛下心中已有计划?”
郑成功凝视着远方的苍苍天际,淡声道:“你此去海上汛风高猛,稳妥起见,当全军皆乘大型战舰,携带小船若干,一见战端,迅速一字罗列封锁海道,另派陆兵一千堵截陆路,断绝荷兰人一切外援。”
周瑜刚想问为什么要用大小两种战船封锁,陡然想起“围师必阙”,颇为受教地点点头:“知道了,多谢陛下,只是……”
既然都准备进行堵截围困了,这一战恐怕会耗时很久啊!
“放心”,郑成功却语气很笃定地说,抬手一指城楼上凛冬开得正盛的一树寒梅,“来岁春回,此花谢时,尔必能班师归来。”
周瑜闻言,完全是一头雾水。
现在离明年新春,就只有两个月不到,再减去来回路程,这是打算让他一个月打下马六甲?
他虽然还没经历过赤壁,不是巅峰武庙版本的,但年轻版的千古将星也是千古将星好吧,以他的战略眼光,实在无法看出郑成功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他就这样在寒梅浮动的暗香中,懵逼地被自家陛下送行出征,懵逼地驶入了马来海域,懵逼地按照郑成功的计策进行了围堵,而后……更加懵逼地接受了荷兰人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