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铺子那些你别挂心。倒是你,你,&rdo;如玉心底微微地发疼,&ldo;孩子们,后续的那些,颜家都可以帮忙的。你好好歇息。&rdo;
苏珩摇头:&ldo;我护不了他们,这最后一程,总是要亲力亲为。&rdo;
&ldo;那你……多保重,莫要累病了,孩子们泉下有知必然不舍的。&rdo;
苏珩点头,扯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来。&ldo;颜姑娘,时辰晚了,早些回府吧。&rdo;
&ldo;那你要去何处?城隍庙么?我可以捎你一程。&rdo;
&ldo;我要去寻苏至善大人。&rdo;苏珩拒绝道:&ldo;离此不远,便在两条街外的茶馆,步行即可。&rdo;
如玉轻轻应了一声。苏珩此刻散发著拒人千里的寒冷气息,她心疼他,却也无从插手。
&ldo;那么,再会,颜姑娘。&rdo;苏珩仍旧是有礼地微笑。&ldo;处理完孩子们的事,小的便要回苏家了,今日一别,山高水长,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了。&rdo;
&ldo;苏珩……&rdo;
&ldo;颜姑娘也多保重。&rdo;苏珩向她微微一拜,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微风拂过,衣袂飘扬,如玉默默地目送他的背影,直至隐没不见。
&ldo;晚画。&rdo;
&ldo;在的,小娘子。&rdo;
晚画凑近了如玉,却冷不防被她抱住。
&ldo;晚画,借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rdo;如玉深深喘了口气,&ldo;我很难受。晚画,我很难受……&rdo;
原来那个笑脸迎人的温和兄长背后,曾遭遇了这么多惨痛的事。
而她浑然不知,毫无所觉。
晚画紧紧回抱住她。
昏黄月色将主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宇文府。
自从宇文玨被送进来,宇文渠便忙得脚不沾地。&ldo;再去多找两名大夫看看,这伤要多看几个才准。&rdo;
宇文府被他弄得一片忙乱,人进人出,连宇文玨的书房都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人打开了。
&ldo;哎呀,这会儿人昏迷不醒,你就歇歇吧,戏演得这么早,也不嫌累。&rdo;谢璃凉凉地坐在八仙桌上,拿茶碗抿了一口。&ldo;这样都不死,真是命大。&rdo;一个歌妓的孩子,却偏偏要当成自己亲生的,她每回见到宇文玨都膈应得很。&ldo;韬儿现在也中了举了,这才十七呢,将来成就肯定比这满腹坏水的要来得好。&rdo;
&ldo;嘘!&rdo;宇文渠道:&ldo;你轻声点,万一人醒了呢!现在宇文府可还靠著他呢,你都说了,韬儿还小呢。&rdo;
&ldo;哎哟,都忘了这个也是你儿子了,你心疼了?&rdo;谢璃扯了扯嘴角,&ldo;养了这么多年半点都不亲,请封诰命还得三催四请的,真是个养不熟的。这两日还跟书房一事跟我翻脸呢,瞧瞧他说那什么话,书房严禁任何人出入,擅闯者绝不轻饶,包括我在内?哈,他当自己是皇上呢,待到韬儿进士及第,看我哪儿还容得你。&rdo;
&ldo;最后不也给你闯了去?&rdo;宇文渠叹息道:&ldo;他毕竟待你也没有半点能挑剔的地方,从不曾失礼,你便忍忍罢。&rdo;他平庸无能,性子软极,当初酒后轻薄了歌女一直觉得有愧正妻,便也由得她行事,将孩子认在正妻名下。幼时谢璃也曾待宇文玨好过,但在他六岁的时候,谢璃终于有了身孕,隔年顺利产下一子,从此对宇文玨越看越不顺眼。
宇文玨自然也发觉了谢璃对他与对宇文韬的明显差别,也只得将其解释成娘亲偏爱幼子。
谢璃哼了一声。&ldo;就知道墙头草两面倒,走开走开,看著烦心。&rdo;
宇文渠摆手:&ldo;行行行,我走。&rdo;他走到门边,又探身进来道:&ldo;这可是他的房间,你就慢慢待著吧。&rdo;
他这一说,谢璃哎呀了一声,很快也起身离去了。
他们一离开,床上的宇文玨便猛地睁开了眼。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ldo;叶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