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蘅笑道:&ldo;这位便是宇文侍郎吧,当真青年才俊,若不说是户部侍郎,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浊世佳公子呢。&rdo;他看著宇文玨一身特意打扮过的锦衣华服微笑。
&ldo;您好。&rdo;宇文玨恰到好处地露出不失礼的疑惑眼神。苏卫蘅的动作倒是快,他派人暗中给苏至善递消息不多久,他就出现了。
&ldo;我是苏珩父亲。&rdo;苏卫蘅微笑道:&ldo;今日来此,是为了替珩儿向颜家提亲。&rdo;
宇文玨静了片刻,笑道:&ldo;颜姑娘才貌双绝,京城贵女无人能出其右,想来不多久颜府的门槛儿便要被求亲者踏坏了。&rdo;他对颜凛知之甚深,他不可能将如玉许配给一无所有的苏珩,对于苏卫蘅提亲之事倒是不担心。
两人剑拔弩张,颜凛在一旁重重咳了一声。
&ldo;宇文侍郎,时辰也晚了,直切主旨吧。&rdo;
宇文玨看向苏卫蘅,苏卫蘅自觉地告辞了,将正厅留给二人议事。
&ldo;颜阁老。&rdo;苏卫蘅一走,宇文玨便不再保留,&ldo;关于先前下官同您商议好的,此次太子一案与之后陆家一案,官家那边全权由颜家出面之事……&rdo;
&ldo;怎么,回去后悔了,想功劳对半分么?&rdo;
宇文玨摇头。&ldo;先前太子那儿交上去的伪证,与陆家这儿的伪证,下官过几日抄录一份送来,还请您于陆家被撤查后当即交予官家。&rdo;
&ldo;什么?&rdo;颜凛心中万头疯马狂奔。&ldo;陆家弊案之事搜索文牒都还没下来,你已经伪造完证据了?况且这文牒还是搜索买通诗画会考评官一案的呢!&rdo;
宇文玨点头。&ldo;凤阳天高路远,舞弊收贿与屯田养兵之事牵扯甚深,或许江南巨贾苏家都被牵连其中……来回蒐证繁琐耗时,待搜罗好证据,都已经过了风头,陛下未必有心追究了。下官以为,打铁需趁热,与其错失良机,不如先发制人。&rdo;
&ldo;而后再将伪证之事自曝出去?荒唐!&rdo;颜凛看著宇文玨,彷佛在看荒诞不经的笑话。&ldo;这欺君之罪的天大危险,你要本官担下?&rdo;
他这话却是太过了。对于寻常官员而言会掉脑袋的重罪,对颜凛这样的天子近臣会不会被罚俸一二都难说。宇文玨为相多年,自然不会瞧不出颜凛在趁势推托。
&ldo;下官以性命担保,到时陛下若究责,下官必在一个月的问审时间内交出与伪证一模一样的实证来。&rdo;再过没几日边关战场将传来颜赫夺回两座边城的小捷报,到时自首伪证一事伤害不大,且已能提出部分实证佐证了,剩下的也确有其事,依照大雍帝心性,必然更在意陆家与五皇子贪污万两白银畜养私兵之事。
&ldo;瞧不出哪,你与陆家嫌隙如此之深?&rdo;颜凛啧啧两声:&ldo;恨不得抄了陆家全部家底似的。&rdo;
宇文玨未接话,却道:&ldo;下官日前在户部查到一事,陆震远为帮五皇子筹措买兵巨款,暗中克扣这一季发往漠北的军粮,那万吨白米出了京畿的盘查处,变成了万吨陈米与米糠--&rdo;
此言一出,颜凛瞬间脸色巨变。
啪。
他愤怒重拍桌案。
&ldo;陆震远向天借了胆了!&rdo;
漠北的大雍与回纥之战,正是由他的次子颜赫挂帅统领。
颜凛愤怒地喘著气,宇文玨极有耐性地等他平静下来。
片刻后,颜凛道:&ldo;那便由了你,只不过,此事你必须与本官一同出面。功劳与危险均担。&rdo;
宇文玨颔首应是,这本是他的最终目的,与颜家站在同一线的第一步。他微笑道:&ldo;颜阁老放心,下官--&rdo;话未竟,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碰!
宇文玨重重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颜凛赶紧唤来管事,将宇文玨安置到客房,急急请来大夫看诊。
大夫给他把了脉,细细地查探过眼皮、口舌与颈脉心音,神情凝重又带著点疑惑。
叶九站在一旁,面色无比焦虑。
&ldo;这位郎君是……唔,在下觉得他是……&rdo;大夫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不肯定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