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果小说

第87章（第1页）

猜不明白。

&ldo;这句话日后再议。&rdo;谢楠用指尖敲着桌沿，&ldo;我看还是按照谢升刚刚的提议，从明天起，走访各处监牢吧。&rdo;

忽然，三人听见咕噜一声响。

谢升垂头摸摸肚子：&ldo;是我的肚子叫了。从樊川鬼域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进食。&rdo;

他们已在这儿坐了两三个时辰，夜半三更，饿倒正常。

&ldo;我去让下人为你们煮些汤食来。&rdo;

说罢，谢甘推门走了出去。

她离开了小半柱香的工夫，回来时，发现屋内安静得很。

谢楠坐在榻上合眼浅眠，眼阔沉静舒缓，而谢升则望着窗外的圆月若有所思。

谢甘挽着袖口站在一边，她看着面前已睡着的兄长，对谢升道：&ldo;弟弟，十哥的情思好像越来越寡淡无情了。小十四被抓，十哥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焦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当为十哥寻觅一位体贴可人的佳妻?无枕边人作伴，就算是再柔情的男儿总有一天也会变得铁石心肠。&rdo;

&ldo;铁石心肠……不会的。&rdo;谢升对这些事情的感知不如谢甘那样敏感，他抚了抚前额，&ldo;我倒认为十哥是自己不想娶妻。不光是十哥，爹娘从未在这方面催促过十哥，先前就连十一姐你也直接跳过他，担忧起了我的婚事。

&ldo;好像在我们这一众兄弟姐妹眼里，十哥谢楠合该忘却终身大事为虎族做出奉献。&rdo;谢甘起了愁容，五指紧握起茶杯，&ldo;他在山上弹琴品茶当他的孤家寡人，不过就是担忧有一天死了，娇妻变成寡妇孤老终生。&rdo;

&ldo;十一姐!&rdo;谢升瞟了一眼正在浅眠的谢楠，低声道，&ldo;你这样口无遮拦，小心被十哥听去。&rdo;

谢甘反问他：&ldo;弟弟，我说的难道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rdo;

谢升不置可否，缓缓背过身，岔了个话题：&ldo;比起兄长，十哥对小十四更像是爹娘。&rdo;

这个说法听上去虽荒唐，但却是谢升深思熟虑下对谢楠谢十四关系最合适的描述。

谢楠对谢升而言是个会说笑会打闹的兄长，但只要站在十四弟面前，那副好说话的善人面孔便不见了。谢楠的严厉与沉默，每次都惹得小十四心惊胆战。

&ldo;你的意思是，他已决意不娶妻，然后把小十四当成亲儿子来养?&rdo;谢甘将目光转到一边，看着谢楠在烛光下的倒影，&ldo;爹娘仍然在世，轮不到十哥做这个严父。&rdo;

&ldo;十哥曾和我说，小十四与他年幼时一般模样，所以他才待小十四严厉了那么一点。&rdo;谢升捂着咕噜咕噜复叫起来的肚子，&ldo;我们这样辩来辩去也没什么用处。关键在于十哥，他想娶妻便娶，他不想我们也没法强加。&rdo;

&ldo;连我这个排行十一的都嫁人了。&rdo;谢甘不甘心，&ldo;不行，改天我就给十哥介绍几位贤良淑德的小姐妹，让十哥挑一个作伴。&rdo;

&ldo;你们真是当我不存在啊。&rdo;谢楠睁开眼，弯起唇角，&ldo;妹妹，别费心思了。我无意嫁娶，就是千百名环肥燕瘦的仙女塞进我怀里，我也不会多瞧一眼。&rdo;

谢甘哼了一声：&ldo;千百仙女，你倒想得美。&rdo;

谢楠道：&ldo;我对小十四严厉，不是把他当儿子，而是在于他已经六百多岁，性子和能力仍然和一百岁没什么两样，实在是不懂事。此番被火灵捉去，对他是福不是祸。&rdo;

谢甘倏地抬眼，难以置信道：&ldo;怎会是福?&rdo;

谢楠的眸光晃了晃。并不言语。

&ldo;十哥，难道你想的是，今后你和阿升会像四位哥哥那样，为天下苍生为家族兴衰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你对小十四这般严格，就是想等到自己死了、谢升死了的那一天，让小十四替你们扛起族内族外的烦心琐事，是不是?!&rdo;

谢升听得一阵惊恐。谢楠的确是想让小十四多些担当，但他十一姐把话说得太过狠绝。

不过，如果非要如此表述的话……

倒也没什么错。

而谢甘的声音里已经漫出了哭腔：&ldo;十哥，你还记不记得，到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哥哥了……&rdo;

&ldo;姐姐。&rdo;谢升叹息，&ldo;今日你怎么总说这种话，不吉利。&rdo;

谢楠坐在那里，嘴角扬起的角度没有丝毫变化：&ldo;妹妹，世间万物皆依秩序运转。从古至今，越是强大之人，肩上的担子便累得越重，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rdo;

&ldo;可我们谢氏一族连神都不是，又能强大到哪去呢?我们不应揽下这种重任。&rdo;谢甘坐在门口的位子上抹起了眼泪，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泪水晕花了大半，&ldo;十、十哥，我不想让你和谢升离我而去。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兄弟，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一同嬉戏打闹，你捉谢升洗澡，还给我做秋千。我们……&rdo;

回想起幼时的生活，谢甘渐渐忍不住哭声，抽泣起来。

&ldo;樊川火灵曾化为一说书先生，对我说，我们谢家&lso;没有神力，却要任神事&rso;。&rdo;谢楠转着桌上的茶杯，眉头紧锁，&ldo;妹妹，难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rdo;

谢甘不回答，只坐在原处一个劲儿地哭。

谢升不知该如何劝解二人，便给谢甘递了条手帕。他从小就应付不来女人哭，尤其是他这个时常蛮横无理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