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就是大量的玻璃罐头,不仅仅是水果罐头,肉类鱼类干果类,这些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之后,她仍然耐心地等了数月,方才决定出航。……当然,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没告诉过三个孩子……魏嘉行今年刚满十岁,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个半大少年,他又本就较同龄人要成熟,足以开始培养他的独立能力。魏嘉梓魏嘉榛姐妹更是不需要担心,事实上谢玉手上的工作,她们早早就做上了手,更何况,还有谢文渊谢文博并计红烛看着,谢玉倒是真的很放心。然而,对于魏嘉行姐弟三人而言,骤然失去父母的看护,却绝非那么简单的事。&ldo;我这就追去码头看看!&rdo;魏嘉梓断然道,&ldo;你们好好在家看着,必要稳住,嗯,小满你去一趟两个舅舅府上,问问他们知不知道‐‐&rdo;这会儿连魏嘉榛的乳名也是叫出来了,说完她冷哼一声,&ldo;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先问清楚了阿娘对他们可有什么其他交代。&rdo;&ldo;好!&rdo;魏嘉榛本就是极靠谱的,一听双生姐姐这般说,便爽快地应了,转头看向弟弟,&ldo;你先把府里稳住了,好歹也是靖王世子了,可不能还没怎么样自家就先乱了。&rdo;魏嘉行点点头。&ldo;我去了!&rdo;魏嘉梓跨上马,直接朝着京郊飞奔而去。本来京城是没有大河的,但是昔日谢玉为了运货方便,早将从江南到礼都的运河开通一条支流到京城,之前阿娘造的大船停在入海口,但是她要走,最快就是从京郊的码头,坐船去那入海的港口。她自小骑马,武功又练得好,这一路风驰电掣,她掌控之下的马匹绝不会撞到人,只是速度之快颇有些骇人。偏路边一人慢吞吞地伸出手来,也不见如何用力,轻轻一拉缰绳一托马腹,就听魏嘉梓的爱马飞羽发出一声长嘶,竟是硬生生停了下来,难得的是不曾伤到马,更不曾伤到马上人。&ldo;小舅!&rdo;魏嘉梓一看来人,立刻恼怒道。谢文博正当盛年,或许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瞧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岁上的俊朗青年,且他穿着寻常的朴素布衣,虽通身的气质之盛使得他哪怕坐在路边的茶棚里,也是最醒目的一个,然而哪怕是时常同他坐在一块儿喝茶的,也想不到这个瞧着很简朴的青年,是那个曾北去千里已成传说的振威大将军。这会儿他的脸上却不见平日的精神气儿,叹了口气,&ldo;阿芒要到哪里去?&rdo;&ldo;还能到哪儿去!我阿娘阿爹呢?&rdo;谢文博摊了摊手,&ldo;这可不能问我要人。&rdo;魏嘉梓瞪他,&ldo;可你一定知道!我还叫小满来找你,结果你却躲了出来。&rdo;&ldo;我才没躲。&rdo;谢文博分辩道,&ldo;只是到这里来喝喝茶而已。&rdo;&ldo;我阿娘的事情,你一定知道,是不是?&rdo;谢文博噎了一下,才说:&ldo;……确实同我提过。&rdo;&ldo;你还帮她瞒着!&rdo;魏嘉梓要气死了。&ldo;她是我阿姐,我不帮她帮谁?&rdo;说着说着,谢文博反倒理直气壮起来。魏嘉梓懒得和他说话,自有魏嘉榛回来找他,&ldo;让开,我要去码头!&rdo;&ldo;不用去,现在去也晚了,他们早就走了。&rdo;魏嘉梓:&ldo;……&rdo;她下了马来,许久才问:&ldo;他们什么时候回来?&rdo;直到这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哑,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十三四的少女罢了。如此一想,鼻头就酸了,为何她有这样的父母,忍心将他们姐弟三人抛下。&ldo;哭什么,还有你两个舅舅在呢,更别说宫里的红烛姑姑了,难道没有你娘,没有你爹,你便过不下去了吗?&rdo;谢文博这般说了,魏嘉梓才发现自己流了泪,她低声道:&ldo;当然不是,可是他们……&rdo;那海上大风大浪,并不安全,她娘虽然厉害,她爹却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鸡,这怎么能叫人放心嘛。但不论是她,还是魏嘉榛、魏嘉行,哭过一场,虽仍是担心,却很快调整过来,该如何便如何,京中甚至少有人知道靖王府中已经变了天,倒是田氏不知从哪里打听了来,有心要搞些事来,魏嘉梓不轻不重敲打一番,她就立刻歇了心思,当真识时务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