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元眼睛里的光闪了闪,接着钻进了牛角尖:&ldo;那假如有一头会说话的熊和一个人同时掉进了河里,你先救哪个?&rdo;
谢楠噗嗤笑了一声:&ldo;这是什么怪问题。&rdo;
但是闰深倒还真的思考起来:&ldo;可是,熊掉进河里,需要我来救吗?……&rdo;
一个时辰后,陆家村的村民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们全都裹着一身乱糟糟的破烂衣服,在村门口集合起来,准备迁村。
&ldo;花神,还有两位谢氏虎族,此番多谢你们相助。&rdo;闰元抱拳道,&ldo;我们师兄弟二人还想送陆家村民一程。就此别过。&rdo;
&ldo;后会有期。&rdo;谢楠笑了笑,&ldo;以后有空,便来天砚山作客。我和谢升随时恭候。&rdo;
&ldo;没问题!师父若是知道我们被谢氏虎族邀请去天砚山,一定很高兴。&rdo;闰元对他们挥手,&ldo;村民要启程了。再会!&rdo;
&ldo;再会。&rdo;
陆家村民只有不到四十人最终活了下来。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望满目疮痍的村庄,和这片土地依依惜别。
&ldo;走吧!&rdo;
几十人中有大半都受了伤,他们向青葱碧绿的山脚蹒跚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转山转水之间。
送走了乐山派两位道士和村民,谢楠问谢升:&ldo;弟弟,昨夜我听见你说你要跟花神一起回去,但你可别忘了,每年六月十日是你前往章鱼族拜会长老的日子。过几天便到了。&rdo;
章鱼族长老曾把秘不外传的章鱼族术法教给了谢升,因此谢升一直将这位老者尊为师父,每年都会前去拜访他。
谢升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
尽管谢升前两日才在十一姐的婚宴上见过章鱼族长老,但也不能将这次拜会省去。哪有师父来见徒弟的道理。
谢升看看十哥,又看看等候在一旁的小花神,一时间犯了难。他已经答应了鸢室仁要同他回去,在鸢首神界待一段时日,可是……
幸好鸢室仁非常通情达理,他说:&ldo;既然如此,那么就等过了六月十日,你再来找我吧。反正我要回去休养生息,若你去了,倒是可能无法兼顾你。&rdo;
谢升交给他一只传信竺:&ldo;若有事找我,奏响它,我便能感应得到。&rdo;
鸢室仁如获至宝,不知从哪扯了一块丝缎将它包卷起来,点点头。
&ldo;六月中旬再会。我先走一步。&rdo;
不过须臾的光景,花神便使着纵云之术离去了。
&ldo;傻弟弟,别发愣了,赶紧回家吧。&rdo;谢楠拿扇子朝谢升头上敲了一记,抬头伸了个懒腰,&ldo;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中午饭。&rdo;
谢升望着头顶的艳阳天,应道:&ldo;好。&rdo;
两人一挥衣袖,招来了回天砚山的祥云。
而身后的陆家村废墟,逐渐缩成一个黑点,不复存在了。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鸢室仁回神界途中经过南岳衡山。
衡山上怪石嶙峋,青草茂盛,难得外出的花神便飞得低了一些,方便俯瞰整个衡山美景。当凌空从山巅飞过时,鸢室仁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谈话声。
他俯身一望,目光悠悠穿过一片飘渺云烟,看见两个正在交谈的神灵。
&ldo;蛙兄,今年的神州灵脉移到了何处?到下月,供奉我的威州就该有收成了,我得前往灵脉为他们取些滋养土地的灵草,如此一来才可保佑他们今年秋季五谷丰登啊。&rdo;
蛙神拿着蒲扇摆手:&ldo;今年的灵脉位置尚未确定,不然我早就把灵草拿回来了。蜂兄莫慌,我猜灵脉的踪迹即将显现,不会隐匿太久。&rdo;
蜂神苦恼地叹息:&ldo;唉,今年百姓们敬了我许多供奉,若取不回灵草没了好收成,倘若明年他们赌气不再供奉我,可就糟了……&rdo;
&ldo;蜂兄实在是多虑。&rdo;蛙神苦口婆心地劝解道,&ldo;谁不知道威州的百姓最是虔诚。连在不需要祭拜的日子,供奉你的土地庙内都香火袅袅,从不停息。威州百姓又怎会因为区区一年秋收,便遗忘先前数百年受到的恩泽。蜂兄,你看我说的对否?&rdo;
蜂神嗖得一声变成了蜜蜂的样子,在蛙神身边&ldo;嗡嗡&rdo;飞了大半圈:&ldo;蛙兄考虑得十分详尽。是我钻了牛角尖了。&rdo;
两神交谈到此,忽然瞧见山顶的怪石后头有一位少年走了过来。对这少年看上去约十六七岁,身穿一件破了领口的衣袍,头上用一支木簪梳了一个朴素的发髻,眼里的光泽明朗清澈,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若非两位神灵感知道了神息,恐怕要以为是哪家的小孩故意偷偷穿了件大人扔掉的袍子,跑出来爬山了。
蛙神礼貌地笑笑:&ldo;请问这位是……&rdo;
&ldo;二位好。&rdo;鸢室仁鞠了一躬,&ldo;我是鸢首山上的花神,此番第一次出山,途经此地无意间听到你们二位在说滋养土地的灵脉灵草,不知是何物?&rdo;
&ldo;看来花神一定是刚飞升为神不久吧。&rdo;蜂神变回人形,捋了捋那撮打了结的胡须,&ldo;所谓灵脉,是一处只有神灵可以进入的福泽洞天,那里生长着许多用以滋养土地的灵草,名为琼浆木。捣碎它,将汁液倾洒在受供奉的地界,可使土地变得松软肥沃。只需一株,收成便能增长十分之三四。所以我们也称这一处灵脉为琼浆灵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