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并不能彻底信任公羊永业。
这事儿又涉及栾信,她不得不警惕三分。
栾信似有为难:“不是公羊永业。”
“不是他?那是谁?”
“是那个项招,而且——”栾信跟着说了一个震惊沈棠许久的消息,他道,“信看不穿她的文士之道,这等情况也是前所未有……”
众所周知,他文士之道是【触类旁通】。
只要是他能近距离接触的目标,即便不能复制对方的文士之道,也能看到文士之道的信息,不至于一点儿情报都无。栾信也知道自己的文士之道不是全能无敌的,世界之大总会遇见能克制自己的克星,却没过会是这种情况。
“看不穿?”
“对,看不穿,看不到。”
连基本信息都无法窥探自然不可能复制。
这也不是最惊悚的。
最惊悚的是他暗中尝试施展文士之道,自身的文士之道有瞬间失联,不受他掌控。
栾信的小动作还被项招发现。
这就很尴尬了。
所幸项招没有提,栾信只当无事发生。
他大胆猜测项招的能力恐怕是针对文士之道本身,倘若推测为真,此子简直是所有文心文士的克星噩梦。闻听此言,沈棠对项招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当真这么特殊?”
栾信道:“嗯。”
只可惜项招现在是友非敌。
是敌人还能抓起来好好审问,摸清底细,偏偏她现在被公羊永业划为自己人,护在羽翼之下,轻易不能动:“倒是找了个好靠山。”
沈棠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明知怀中有玉璧,再不给自己拉拢一个靠山,在乱世会有千万种不同死法。沈棠帐下这些人都算善良阵营,遇见项招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还是试探,碍于已经变成同僚的公羊永业而收手。若换做其他人,哪里会这么文明?
栾信请示沈棠如何处置此事。
沈棠道:“先让望潮去探一探。”
她手指轻点桌案:“若是望潮也铩羽而归,那就不用管她了。是自己人,她迟早会交代底牌,不是同路人,未来咱们也有的是机会将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现在谈如何处置还太早了,人家又没有违法犯罪,怎能将人当做罪犯看待?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没事儿猜忌自己人作甚?
公羊永业瞧着还是挺护短的。
他都能为了一个隔了不知几辈的后裔,甘心给西南盟军打头阵,对待被划为自己人的项招只会更上心。只要项招威胁不到康国就行,人家有什么能力都是她自己的事儿。
栾信颔首:“是。”
沈棠眼笑眉舒道:“这个学生如何?”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收徒弟跟收个养子养女也没差了。
谁不喜欢子女学生天赋高超呢?
项招入了栾信门下,日后要是走仕途,没有意外的话,她这辈子都会顶着栾信门生头衔,跟他属于一个利益阵营。老师帮助学生,学生也拥趸老师,双方是利益共同体。
栾信思忖了好一会儿。
“聪慧,只是心性有些异于常人。”
他也想不明白,项招分明是跟她曾祖父隐居世外长大的孩子,虽说日常采买会跟外界打交道,但频率低,时间短,应该不足以养成她现在的心性,倒像在倾轧中长大的。
栾信不由说了一句老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