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爬起来便伸手去掀窗帘,向窗外一望:法庭大院空空荡荡,院门好好的锁着,不走的丧尸数量在增加,但依然被堵在门外。我松了一口气问肖琳:“哪儿来的丧尸?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想起刚刚自己做的恶梦,看来她也做了一个。
“有丧尸进来了,我亲眼看见的,从后墙跳进来的。”肖琳说话的时候一直握着枪戒备的盯着门口,仿佛丧尸马上就要冲进来。
后墙?我心里一惊,站起来走到另一侧向后墙那边张望,法院是个经常得罪人的部门,围墙一般会建的很高,那墙最少有四米,要是能从这么高的墙跳进来,可不是一般的丧尸。
“你看见几个?”我连忙问道。
“当时我也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就看见一个。”
听到只有一个,我稍感放心,问肖琳:“怎么办?这个丧尸好像很厉害,是不是黑骷髅啊?咱们是去干掉它还是直接逃走?”从内心里我是倾向于别去招惹那个丧尸,赶紧翻墙走路,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个丧尸有多厉害,万一是黑骷髅就麻烦了。
肖琳秀眉微蹙,反问道:“你能走多远?”
我顿时陷入矛盾当中:现在我和肖琳都有伤在身;肖琳的伤势不太清楚,但我是走不了多远,只要轻轻一动胸口就开始作痛,现在出去只怕大多数丧尸都能追上。于是我说:“好,我们去干掉它!”
肖琳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我便将冲锋枪交给她,让她在后面掩护;自己则抬着手枪,走在前面。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走廊上,不远处就是大楼的后门,我向肖琳打了一个手势,要先从后门附近开始搜索,肖琳点头表示明白。
后门今天早上被我们锁住了,现在也还锁着。我站在门口心想:不如先出去,看看丧尸翻墙的地方。那里应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从那里判断一下这个丧尸的实力。于是开了锁,俩人一起走到墙边。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墙上地上都有,这个丧尸好像捕获了什么猎物,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血道。血道通向大楼,沿着墙壁向上延伸,直到三楼。那里走廊上的玻璃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看来是因为一楼和二楼的窗户上都装有护栏,所以这个丧尸爬上了三楼砸碎玻璃进去。我和肖琳对望了一眼:三楼虽然很高,踩着护栏爬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拖着猎物爬上去就有点邪门了。
我只觉得握枪的手全是汗,将自己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这么高都能上去,不会是黑骷髅吧?”
肖琳说:“应该不会,黑骷髅行动很快,但力气并不大,不可能拖着东西爬那么高!”
听肖琳这么说,我心里感到有点放心,只要不是黑骷髅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将它干掉然后继续留在这里休息。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离开这个安乐窝的。于是我说:“那我们就上去,干掉它!”
肖琳忽然说道:“这不是人血,是丧尸的血,它可能受伤了!”
我闻言忙细看地上和墙上的血迹,果然黑血和脓水的混合物,还散发着恶臭。于是更感放心:我们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
我们再次回到楼里,还是我在前肖琳在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这个丧尸行动迅速,虽然从三楼进入,但鬼知道它现在在什么位置。侧耳细听,隐隐约约的听到楼上传来丧尸的吼叫声;我和肖琳这才加快了脚步,向发声地走去。
来到三楼,不错,吼叫声是在这里传来的。我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肖琳很快上来紧贴在我的身后。我回头向她点了一下头,然后猛的跳了出去:首先看到的是走廊上的碎玻璃————大玻璃窗被从外面打碎,玻璃自然都溅在了走廊上;然后我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倚着墙壁坐在地上的丧尸。
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走廊上的这个丧尸只有半截身子,胳膊和腿上的肉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坐在那里动弹不得。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肠子流了一地,见我到来便更加卖力的向我吼叫。
我一枪射出,耳根子马上清静了,但随即疑问冒了出来:这个丧尸一动都不能动,是怎么翻过四米多高的围墙,又是怎么爬上三楼的。
我小声对肖琳说道:“它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正主儿。”
肖琳点点头说:“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那个丧尸的跟前,肖琳腿上有伤无法俯下身子,于是我上前蹲下来仔细观察。
“那是不是齿印?”肖琳指着丧尸脖子上的一处伤口问我。
我用手枪拨了一下丧尸耷拉的脑袋,让伤口更加清晰的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个伤口圆圆的,凹进去一块,边沿牙齿的痕迹十分清晰,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再细看这个丧尸身体的其他部位,竟然到处都是和脖子上差不多的齿痕。脊梁骨上的寒毛渐渐全部竖了起来:这个丧尸身上的肉竟是被一口一口的咬下来的。
这个丧尸身上已经腐烂,散发的浓烈的臭气,尸斑脓疮应有尽有,想一想都会令人作呕,什么东西会去咬它!我正大感恶心,肖琳忽然叫道:“小心!”一脚踹在我的身上。我一头栽倒,就在倒地的一瞬间看见寒光一闪,伴随着肖琳的一声惨叫,一把锋利的餐刀插进了她的小腿。
向飞刀的来路看去,只见楼道尽头出现了一个野人:身上的衣服破的估计连乞丐都不愿意穿,勉强能够遮体。乱蓬蓬的头发、一脸的络腮胡子、前胸后背的汗毛、再加上黑魆魆的两条腿,就像从远古时代刚刚穿越过来的。
那野人大吼着挥舞着砍刀向我们冲来。与此同时,冲锋枪“噗噗”响起,肖琳虽然倒在地上,但她还是迅速对着那野人开火。
两颗子弹一中心脏一中额头,野人应声倒地,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忙用手枪指着他的尸体,看着流出的鲜血,惊魂未定的说:“他……不是丧尸,他好像是人!”
“那有什么区别?”肖琳疼得龇牙咧嘴的:“不管是人还是丧尸,只要刺我一刀,就都得死!”提到那一刀,我连忙爬到肖琳身边,观察她的伤势。
刀子从小腿贯穿,形成了两个洞,肖琳疼得直哼哼,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她,只能在一边干瞪眼。肖琳坐直了身子,撕开裤管,说了句:“还好,没伤到骨头。”便命我抓住她的腿,自己从口袋里掏出细长的手电筒咬在嘴里,伸手握住刀把,猛的向外一拔。那一刹那,她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脸都扭曲了。
拔出刀子,鲜血不停的向外流。肖琳说道:“帮我按着伤口,用点力。”我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握住她的小腿的两侧。
肖琳从枪里退出一颗子弹,哆哆嗦嗦的拔掉弹头,示意我将手拿开;然后将火药倒在伤口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我,说道:“过来,帮我点上!”她要灼烧伤口。肖琳曾经给我讲过这种止血的方法,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么快就亲眼见到了。“你真的肯定?”我不放心,想向肖琳确认一下。
肖琳说道:“快点,不知这刀上有没有病毒,只能这么干了!”说完又把那个手电筒咬在嘴里,冲我坚定的点点头。我打着了火机,快速向伤口一触,只听“哧啦”一声,一股焦糊味。肖琳身子如同触电一般,猛的向上弹起,抽搐了几下,然后骤然松弛,嘴一张手电筒掉在地上,坐在那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肖琳这番痛苦全是替我受的,如果刚才不是她一脚把我踢开,现在拔刀烧伤口的就该是我了,想到这里我对她十分感激。于是想对她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或者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但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很疼吗?”
“他妈的,你说呢?”肖琳没好气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