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筝不明白,为何又是瞬间就被这人激起了满肚子怒火:“要设计你的是我哥哥,不是我。”
“呵,那杨某要再谢公主大恩大德放过小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故意要引你出来?”怜筝冷笑,“我没有那么无聊。”
枫灵一揖到地:“民女相信殿下没有这么无聊,殿下也不必生气。此番回来只是为了家父,既然家父安然,那么请公主明示,家父在哪里?”
她不问怜筝这一年情景,只问父亲杨尚文。
怜筝看着她作揖,弓起的腰身一动不动,本是波澜不惊的心蓦然涌起一阵心酸:“他很好,比我好得多,最起码有你挂在心上……杨枫灵,我将自尊碎成齑粉,你却仍不领情,难道和你有夫妻情义的,真的就只有她?”
枫灵直起身来,盯着怜筝的眼睛:“想必挂念殿下的人有很多……公主,你我两不相欠,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殿下,此番回来我只是为了我爹,如果你不肯说,我自己会去找……保重。”话音落下,她转身开门欲逃。
“站住!”怜筝喝道,声调提高了不少,“两不相欠是么?如果我救了你爹,你是不是就欠了我?”
枫灵身形一顿,徐徐旋过身子,面容清冷,半晌不语。
怜筝重复问道:“如果我救了你爹,你是不是就欠了我?”
枫灵沉吟一阵,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怜筝未曾想过将此次会面变做交易一般的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但局势居然就陡转直下,两人都变作了剑拔弩张,彼此设防。
她突然寒了心。怜筝笑了,只是一个表情,无关乎心,仅仅牵动了脸上的线条:“呵,杨枫灵,你要真分得这么清,那你就报答我。报答,我要你以身相许可好?”她本是想做出个与心寒相匹配的冷笑来,浮上嘴角的却化作了自嘲。她拔下玉冠,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耳朵和脖颈。
到底意难平。
枫灵倒抽一口冷气,涩声道:“怜筝,我前番种种设计只是想给你清白自由之身,不要逼我背弃初衷……”
“呵,杨枫灵,我今日至此,还真的是拜你所赐——我没说要给你什么,我是说,要‘你’以身相许。”怜筝咬重了“你”字,望着枫灵,眼神从容而清淡。
枫灵后退了几步,侧转过身,不去看她的眼睛:“怜筝……”她忽地想起叶寂然的话:你又一次杀了她,只是这次,用的不是失心丹——怜筝,我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计划,费尽心思,故意冷言冷语,不过为的是了断情根,保你如初,可偏偏,我让你偏离了轨迹,离当年那个天真烂漫,任性妄为的怜筝公主,愈来愈远……
怜筝唇角挑起,圈住了枫灵纤细的腰肢,把头磕在她肩膀上,枫灵顿时身子僵直,动弹不得。许久,才听得那人喃喃道:“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腰身,这样的气度,明明只能是女子……只会是女子……”
一双手缓缓抽掉了腰间的束带,窄裉的衣衫陡然松开,微微晃动。耳畔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是怜筝好似自言自语的低喃:
“这么纤长细弱的指掌,又怎么会是男人,只能是女子,只会是女子……”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十指交握,带着自己移动着方位,步步后退。
一只冰凉的手顺着衣衫间的缝隙滑进了内里,在温热的皮肤上带起一阵奇特的紧缩——接着就是难耐的灼热。她情不自禁地后退得急了些,却更死死地落入了那个怀抱里。
“这样的皮肤,光滑细腻,明明和自己一样,只能是女子,只会是女子……”
有人含着自己的耳垂,在耳畔吐出一阵阵的热流,也带起一阵阵的麻痒:“你说,为什么,当年,我会那么傻?”
枫灵合上了眼,听任怜筝带着自己移动。她似乎是被剥离了神思,陷入了怔忡——好像,被吓到了。摔倒的痛感袭来,枫灵恍然惊醒,自己倒在了**的榻上。她下意识地横过臂膀,挡在胸口,右手攀在了左肩上。
“啧,风流成性,风华绝代的驸马爷在床笫间居然如此娇羞?”怜筝没见过她这副孱弱模样,莫名动了气,起了性子,硬生生扳开枫灵的胳膊,将她已经松了的衣襟撩开。
她心下有了预想,这撩开后,会看到私密的肚兜,会看到杨枫灵不着一丝的肌肤,却未曾料到,左肩上,她曾经见过的褐色齿痕,依然清晰可见。几点鲜红吻痕落在周围相衬,红得如同她的平逸侯印落下的印文。
她忽地一滞,将手放在那齿痕上,目光聚拢,竟显得迷离。
“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