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个时候,梁墨辰对她的态度渐渐冷淡,而姚眉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经常留宿校外。沈嘉柔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央求着梁墨辰陪她,结果换来他更加冷淡的对待。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了大三下学期,每天都深深思念梁墨辰的沈嘉柔,终于见到了他,还有他的发小傅谦然。见面当天,姚媚也在。沈嘉柔一直是聪明而敏感的,即使姚媚和梁墨辰没有过分的举动,她还是感觉出他们之间有问题。
在随后的日子里,梁墨辰依旧不提分手,还带着她住到梁家的别墅里厮混。再后来,傅谦然时常去等沈嘉柔下课,看她的眼神,也总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森之色。沈嘉柔对此异常抗拒,终于有天忍不住跟姚媚说了,问她怎么办。
姚媚说让她想想,这一想就想到实习结束。回校那天,沈嘉柔接到她的电话,独自打车去了月亮山,那片专门为了富人而建的别墅区。可她没有见到姚媚,却见到了傅谦然。
她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和傅谦然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绝望到差点寻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让傅谦然对她的折磨,减少了一些。从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到允许她穿上衣服,再到允许她在别墅里活动。
想逃走的强烈愿望,让沈嘉柔昏了头,忘了是因为姚媚,她才被囚禁在幽暗的地下室,长达两个多月。电话拨出之后,姚媚来的很快,快的令她想不起来去怀疑她。
在出租屋里躲了三个多月,沈嘉柔的肚子已经明显遮不住,她这时真的彻底慌了。姚媚说梁墨辰正在跟傅谦然谈判,一定会给她一个公道,还说会帮她把毕业证的事情处理清楚。
结果都只是说说而已,可她天真的相信了。
姚媚离开出租屋前,曾经给她留了一笔钱,沈嘉柔拿着剩下的钱,买了最便宜的一张坐票,狼狈回了霖州。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旅途中,她无数次想从飞奔的火车上跳下去,无数次期望腹中的孩子就此滑胎。可最终,她没敢死,孩子也依旧顽强的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
生下女儿之初,沈嘉柔对她恨意满满。这种恨随着婚姻生活的不如意,变得愈发强烈,她甚至几度想把女儿掐死。直到如今,掐死女儿的念头,也从不曾从她的脑海里根除。
然而女儿的降生,却让她在晦暗的生活里,偶尔能够看到一丝阳光。她把她带来这个世界,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她都不想让她,成为下一个自己。
只是这种想法,多半会被生活碾碎,鲜血淋漓的嘲笑她的幼稚。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人,如何给予另外一个生命,光明。
回忆到此突然崩断,沈嘉柔从几欲窒息的冥想中惊醒过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女儿兴许是哭累了,这会已经歪在她的胸前,疲惫地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依稀挂着未干的泪珠。
颤抖低下头,沈嘉柔轻轻吻去女儿的眼泪,抱着她去取回落在外面背带,轻手轻脚的把她背到胸前。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抬脚迈出房门,脚步匆忙的带着钥匙跑了出去。
人才市场已经不能去了,只要她去,傅谦然肯定有办法能找到她。沈嘉柔头疼地出了巷子,找到一家办理手机卡的手机销售店,重新办了张卡,并沿着街道找到银行atm网点。
卡上的余额不多不少,正好了增加了一千。沈嘉柔心灰意冷的抽出卡,妥帖放进牛仔裤口袋,然后漫步目的的这一片的街区走着。
遇到有招贴雇人的店,她一家一家不厌其烦的进去问,不管是卖小吃的,还是卖服装的。可人家不是嫌她没有经验,就是嫌她带着孩子。
走了一圈又一圈,沈嘉柔身上的衣服渐渐汗湿,黏黏的贴着皮肤让她感觉十分难受。这时沈依依也热醒了过来,哭闹着要下地,她只好将她解下来,带去附近的公厕洗了把脸,尔后掉头返回周家老宅。
周泽没在,院子里静悄悄的,几条锦鲤在水池在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沈嘉柔关好大门,筋疲力尽的坐到树荫下的石凳上,不断思考接下去的日子该如何过,脑袋生生的疼。
沈依依睡了个饱,她对沈嘉柔的心思一无所知,高高兴兴的拿起地上的树枝,小小的身子趴在水池边上逗锦鲤。细细的树枝伸进水里,惊到了悠闲游弋的锦鲤。沈依依看着这一幕,开心的笑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不听话,打你。”
沈嘉柔猛然听到女儿稚嫩的话语,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怔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