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前,他忽然停下来,扭头去看沈嘉柔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养。”
沈嘉柔脊背微僵,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直到渗出血丝下艰难松开:“我再说一次,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梁墨辰倚在门框上,喜怒不辨的眼神在她身上久久停留。
他并非一定要认回孩子,只是觉得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就该尽到相应的义务,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如此而已。
可沈嘉柔一再否认,姚媚又一口咬定孩子是傅谦然的,而傅谦然则说,他跟沈嘉柔之间没有什么。
他们三个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以他对沈嘉柔、对傅谦然的了解,这两人说谎的几率微乎其微,而姚媚满嘴谎话,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转念又想,姚媚编出这样的谎言,其实也不奇怪。
她总是把所有的女人当假想敌,何况是跟过自己的沈嘉柔。不然也不至于扯出沈嘉柔毕业后就出国的谎话,不至于说沈嘉柔为了绿卡,嫁给一个外国老头。
拉回思绪,他自嘲的摇摇头,脚步虚浮的上了自己停在门外的车子。
沈嘉柔听着汽车引擎的轰鸣远去,立即起身去把大门关上,后背冷汗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惊惶回神,浑身虚脱一般走到一侧的石凳坐下。
周泽还没有电话过来,梁墨辰就先找上了门,傅谦然会不会也找过来……
她不敢想,心底的恐惧,潮水一般迅速蔓延。
出神中,放在客厅的手机依稀响起。
沈嘉柔惊得抖了下,慌忙起身往客厅跑。电话是周泽打来的,她看过号码飞快接通:“喂……”
“吃饭了没,我刚下飞机,一切都好。”这头,周泽靠在大巴的椅背上,嗓音低沉而悦耳:“依依有没有找我。”
“找了。”沈嘉柔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她早上看不到你,问我爸爸是不是还在赖床。”
“你怎么说。”周泽忽然笑起来:“不会是告诉她,我真的在赖床吧。”
“没,我跟她说爸爸要出差。”沈嘉柔的神经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结果她又问我,出差是什么意思。”
周泽想象了下沈依依磨人的样子,不由的笑出声:“那她哭了没有。”
“没哭,还挺高兴的,问我说你会不会给她带礼物。”沈嘉柔的嗓音轻轻的,透着自己都没觉察的撒娇意味:“她说同学的爸爸、妈妈出差,都会带礼物呢。”
“有礼物。”周泽说的干脆又爽快:“很多很多礼物。”
“你老惯着她。”沈嘉柔禁不住笑了:“惯坏了你管,我可不管。”
周泽听到她的笑声,心情愈发的愉悦:“我管,管你们一辈子好不好。”
“好。”沈嘉柔脸颊烫烫的回了句,无意识抬起自己的左手,视线一点点在无名指的指环上聚焦。
走神中,周泽的笑声轻轻浅浅的传过来:“先挂了,晚点我再给你打。”
沈嘉柔应了声,依依不舍的结束通话。
这头,周泽放下手机,伸手接过瘦猴递来的平板,舒展的眉头渐渐拧紧。
老七提前摸底,得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勐南周边的原始深林,地形复杂人迹罕至,还和相邻的边境县市接壤。想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出藏在大山深处的俱乐部,难如登天。
眼下,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傅谦然。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个俱乐部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俱乐部平时有多少人在驻守。
飞快浏览完已经排除的疑似地点,周泽揉了揉眉心,轻声道:“等下再说。”
瘦猴平静颔首,跟着把平板收起来,扭头望向窗外。
车子抵达市区后,周泽和瘦猴下了大巴,换乘出租赶去勐南市局附近的酒店下榻。
房间来之前已经订好,两人分头进去,装成一般的旅客,各自回房。
卫星蓝牙耳机的信号覆盖范围有限,目前只能通过信号,接收到老七发回来的图片和文字资料。考虑到山里信号不稳定,周泽也没急着跟他连线,休息一阵先去见了t市市局的局长袁鹤。
他们也是刚到,尚未与勐南市局碰头。
周泽进去的时候,傅谦然带着手铐,面无表情的缩在轮椅中。四目相对的瞬间,傅谦然霎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