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激战惨烈,每时每刻都有将士倒下,位于函谷关的马良这边,境况比潼关,一点也不轻松,反而,形势更加严峻。
虽然,马良所面对的是三万五千名义军,按说压力应该比潼关小上很多,可别忘了,张辽的身边,有一万五千名义军,而马良的身边只有五千人。
这五千人,参差不齐,跟张辽身边的兵将决然不一样,至少,义军不怕死,但有一口气在,都会跟敌人死战到底,这些人,可没那股拼死到底的斗志。
除此之外,潼关面临的义军的两面夹攻,而且,义军的手里,还有威力惊人的霹雳车,霹雳车在汉末三国年间,足以跟后世的火炮相媲美,从攻城战一展开,马良这些人就彻底的笼罩在了可怕的噩梦之中。
从精神上,到肉体上,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和煎熬,死神的风浪,汹涌澎湃,无止无休,那撕裂空气砸出的巨石,昼夜不断的在头顶呼啸着,虽然准星稍差,但是,两百架霹雳车,威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天攻势不断,昼夜,义军也不会停歇,前两天,马良还能持剑站在城楼上督战指挥,可是,时间一长,他也顶不住了,毕竟,胆量再大,再不怕死,马良也仅仅是个文弱的谋士。
潼关在激战,函谷关也是血战不休,两个最险绝的雄关,几乎同时遭受猛烈的攻击,张辽和马良,都在经历最严俊的考验。
这个时候,就看,陈削和刘循,谁先一步夺下关口,如果陈削先拿下函谷关,就算失了潼关,他也不在乎,不仅会把损失降到最低,也能全身而退。
如果,刘循先一步拿下潼关,陈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
当石弹投射完毕,贾诩马上改变策略,白天让将士们拼死攻城,夜间,则让人不停的敲锣呐喊,就是不让西川兵有片刻的喘息,义军的将士,耳朵里塞上东西,照旧可以呼呼大睡,而连续激战的西川兵,到了夜间,本来就精神非常疲惫,可是,由于义军的鼓噪呐喊,想闭上眼睛眯缝一会,都变成了难以企及的奢望。
马良本来身子就弱,时间久了,也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削亲自带队参加攻城战,马良的压力,骤然大增,五千名兵将,经过几日苦战,已经所剩无几,守城的器械,也已用光,压力,可想而知。
再次登上城楼,望着乌压压如潮水般不停涌向城墙的义军,马良的心,如坠冰窖,无比的绝望,身边的兵卒,已经寥寥无几,能苦撑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极限。
何况,这些兵将,战力实在太差了,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豪气干云无畏无惧的决心和斗志。
在战场上,士气,尤为重要,马良禁不住一阵长叹“若此刻,孟获赶来支援,该有多好啊。”
说曹操,曹操到,当义军已经登上城墙之时,陈削的身后,突然杀出了孟获的人马。
连贾诩都没有料到,之前躲着不敢露面的孟获,居然敢带着几千残兵赶来支援。
这太过出人意料。
之所以孟获这么做,原因有两个,第一,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潼关正在遭受刘循的猛攻,刘循的身边,足足带了十几万人,这让孟获精神大振,张辽纵然再强,在孟获看来也守不住潼关。
第二点,混在队伍里的那些义军,被祝融给识破了,贾诩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祝融就把那些义军给清除掉了。
一开始,刘循没来,孟获自然拿不定主意,不敢冒然出手,但是,现在,风向已经变了,而且,刘循夺取潼关之后,若是知道孟获对马良见死不救,一定大发雷霆,这是孟获不愿看到的事情。
“少帅…”当孟获领兵杀到后,贾诩也有些乱了方寸。
“兀突骨,给我挡住孟获,其余的人,继续攻城。”关键时候,贾诩没有妙计良策,陈削果断下令,这个时候,任何计策,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能真刀真枪的殊死一搏,如果,陈削能抢先拿下函谷关,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必须挡住孟获。
“少帅放心,儿郎们随我来。”兀突骨只带了三百人挡在了孟获的面前,陈削则带人继续攻城。
城墙上的马良,见孟获领兵杀到,顿时精神一震,急忙摆手高喊了一声:“将士们,援兵到了,都给我…”
话刚说了一半,马良就不说了,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多少人了。
越来越多的义军如狼似虎的冲上城墙,陈削手持倚天宝剑,更是身先士卒,带头奋力死战,马良的望着节节败退的兵卒,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吾命休矣!”
如果孟获能早来一步,或者,一开始孟获就领兵进城支援,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不得不说,兀突骨还真是与众不同,他直来直去,耿直憨厚,既然投靠了陈削,再次面对旧主孟获,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情和不忍,换了旁人,未必舍得下手,可是,兀突骨却直接挥舞着狼牙棒嗷嗷怪叫着跟孟获带来的蛮兵厮杀在了一起。
兀突骨天生神力,身高膀大,身上的鳞甲又是刀剑难伤,仅凭他一个人,所过之处,孟获的队伍顿时一阵大乱,狼牙棒,势如奔雷,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倒,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身后的三百名义军,也悍不畏死,死死的挡得住孟获的援军。
三百人,虽然没有占到上风,倒是,在着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重要,只要拖住孟获,陈削就能顺利的拿下函谷关。
“嘡啷…”
带来洞主刚刚冲到兀突骨的身前,兀突骨嗷的一声怪叫,纵身跳到半空,对准带来洞主就是一棒。
这一棒,裹着劲风,如泰山压顶一般,直接把带来洞主连人带马砸倒在地上。
噗嗤……带来洞主脑浆迸裂,惨死当场,就连他的坐骑,也倒了血霉,被砸断了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