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被送出门外,李桂荷眼中的愤怒似乎要烧了庄大牛。
这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娘亲兄弟都不要了,在李桂荷的心中他根本就已不是人了。
她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个儿子,于是不死心的再问:“大牛,你真的要这样把亲娘赶走?”
庄大牛一脸淡漠:“娘,我要再说几遍?这不是我的屋子,这里你我都作不了主!”
“不是你的屋子?这不是你的屋子?”李桂荷终于暴发了:“你敢发誓这屋子不是你的?你竟然为了个野女人,连亲娘亲兄弟都不要了,你还是不是个人?”
面对这种无理的泼妇,桑月真心烦了,她脸一冷:“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脏子,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走吧,这里不是能你撒野的地方,你要撒野到你自己的地方去撒野!”
李桂荷不敢面对桑月,她就只敢对庄大牛撒野:“大牛,你不敢发誓是不是?这就是你的产业是不是?你说,你说!”
“你要我说什么?”庄大牛一挑眉:“我再三说了,这屋子不是我的,你非得说是我的,我还能说什么?”
可李桂荷不知从何处觉得,这院子就是庄大牛的,她顿时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不敢发誓?我知道你想把我们赶出去,所以就骗我们对不对?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为了个女人来欺瞒亲娘!好好,她我不能骂,可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东西,今日你敢赶我走,不把这野女人给我休了,我就去衙门我就去衙门告你个忤逆,判你个充军!”
就因为不让她们霸占这个院子,她就让他休妻?
不听她的话,她就要告他忤逆,判他充军?
其实她不是只想他休妻,而是恨不得他马上死了,然后把他的一切都拿走吧,分给她自己的两个儿子吧?
可她似乎忘记了,她是什么身份,她还有没有这个权力!
听到这句话,庄大牛的心真的完全冰冷了:“你要告就去告吧,我庄大牛早就没有娘了,我娘十几年前就跳河了,尸骨无存!她抛弃未成年的儿女,自私的去死了!不信,你去寨子里问问,我爹坟边那个土包,埋的是谁的鞋!”
这话一出,李桂荷张了张嘴,想骂什么却无从接嘴,只得以大哭来撒赖了!
却在这时,这边的热闹引来了一众路人。
“这出啥事了?”
见引来了路人,李桂荷倒地嚎哭起来:“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啊,现在有了两个银子就连亲娘也不认了啊?为了个野女人,竟然把亲娘都赶走,你还算不算人啊?我再有对不住你们兄妹的地方,那也是生你养你的亲娘,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天啊,你来看看吧,这样的短命鬼,你咱就不收去呢?收了去吧,上山让他摔死、打猎让他给野兽叨走…我李桂荷做了什么孽啊,竟然会生一个这样没良心黑心肝的儿子,让我死了算了…”
这话一出,庄大牛脸色并未改变,只有眼中的冷漠泄露了他的内心:亲娘,这就是口口声声自称的亲娘?
他知道亲娘从来没喜欢过他,可是人的天性,就算她再不喜欢他,可庄大牛只在心里不平过。就算是厌恶她,可从未怨恨过她。
就算当年她做出假像投河,抛弃了他们兄妹,让他稚嫩的双肩挑起生活的重担,他也没有希望她真的就去死!
毕竟,孝顺长辈是每一个小辈的本份。
可是这亲娘,就是因为怨恨自己不让她住大院子,她竟然让老天收了他,让他死?
撒赖赖不上了,至少也要败了他的名声?
瞬间,庄大牛的嘴角浮现出讽刺:这就是他庄大牛的娘,这就是他庄大牛的亲娘!一个自私得只顾自己,抛家弃子的女人!
想到这,庄大牛的心揪得生痛,长辈总是以孝顺来欺负小辈,这样的长辈叫小辈如何孝顺?
看着李氏坐在地上像个泼妇的哭闹,桑月本不想理,毕竟这是人家母子之事,她一个外人掺和进去,恐怕会更闹腾。
可此时见这李桂荷太过份了,看着庄大牛脸无表情,她心中顿时怒火高涨。
她桑月又不是没脾气的人,这个死老太婆竟然如此恶毒败坏亲儿子的名声,她再要忍就不是人了!
桑月上前一把拉过庄大牛,一声吼叫:“早该死的老太婆,你要想死就早点去!有道是虎毒都不食子,你比那山中的大虫都要毒百倍!世上有哪个亲娘会咒亲子去死的?恐怕就只有你这不要脸与人私奔的毒妇!想死是吧?去,田里的稻草不收银子,捡几根搓成绳吊死来得快!柳湖河里没盖盖,想死找个地方去真跳了一了百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别再放双鞋子在河边弄个假像再跟野男人跑了!”
这番直戳李桂荷脸面的话,让她顿时都忘记哭了。
这时有人听了这话出来指责桑月了:“你这妇人也太恶毒了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朝以孝治国,你竟然这样侮骂父母,这如何得了?如果天下妇人都与你学,这世上的父母还有人赡养了?”
有人为她鸣不平,顿时让李桂荷得意起来她突然嚎叫起来:“你们来看看这毒妇啊,竟然叫婆婆去死?这样的毒妇天理难容啊!”
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忍隐的桑月此时被气笑了:“毒妇?孝顺?这位大叔,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孝什么又叫真正的毒?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是个明理之人,却不成是个断章取义的伪君子!”
发言人被桑月气倒了,他指着桑月的鼻子抖着手:“泼妇!你这泼妇!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
闻言桑月一阵大笑,看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扬声:“小妇人虽然没读过书,可也知道孝经中写着父慈才子孝。可是,这位大叔只听这位妇人几句,就说我是毒妇,现在还说我是泼妇,你怎么不问问这位是不是慈母?大叔,想知道今日我为何如此不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