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睁开眼,却只有右眼有着模糊的视野。过度使用别天影,几乎夺去了左眼的光明。就算拥有着扦针之术,也未必能够治好。若是他每次战斗都这样过度透支下去,不止是左眼,他未必能够活上几年。
熟悉的四壁,没有任何的装饰,家中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是婆婆家,也唯有婆婆家才会如此。
拼尽最后一口气,还是来到了这里。当初刚刚下山进入黄仙镇的时候,也是战了个半残废,被婆婆所救,躺在这里,如今竟然是一模一样。
仙桃婆婆走了过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当然高兴能够再次见到王石,只是不免有些心疼他伤成了这个样子,曾几何时,当年的李逸仙也是如此,才会留下一身的顽疾。婆婆说道:“好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婆婆家没有其他的东西,你先凑合着吃个桃子吧。”
再怎么样,王石吃东西的力气还是有的。
逃亡了这么多天,几乎没有吃上半点东西,这对于坚持一日三餐的王石来说,不啻为一种折磨。
狼吞虎咽地吃了半篮桃子,王石就老老实实躺着了,再也不能有半点的动作了。他的力气就这么多,此时都耗尽了。
“婆婆,那个戴面具的走了?”
“走了。”
“那您可真厉害!”
“你是想说婆婆吓人吧,要不是吓人,怎么可能吓跑那个后生?”
王石笑了起来,说道:“婆婆怎么可能会吓人呢?婆婆您可是这世上最慈祥的人。再说,那戴面具的,可是不会被吓到的。”
仙桃婆婆也笑了起来,说道:“你还真是鬼机灵,不像以前那么傻,现在知道打不过人家就跑,还专门跑到我家门口让我来救你。”
“婆婆,当初可是你说的,让我有难就来找你。”
“好好好,算是婆婆欠你的。”
王石忽而问道:“婆婆,你不会想留下我让我替你卖桃子还债吧?”
仙桃婆婆笑了起来,说道:“你老实躺着好了,我不会留下你卖桃子的。要是你改变主意了,婆婆当然喜欢你留在这里跟我一块卖桃子,就怕你不同意。好了好了,别浪费力气说话了,你休息吧。桃子就在这里,饿了你就吃,婆婆我要去摘桃子了。”
王石一个人躺在这里,望着屋顶,想要思索很多事情,却没有什么头绪,就只能这样望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山寨的人怎么样了?戏子还会做些什么事情?老色鬼的仇该怎么报?什么时候能去接宁一?怎样找到二丫?还有……
出神地凝望了很长时间,王石闭上了眼睛。
不管怎样,他都需要好好睡一觉了。逃亡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真是将他所有的力量都给压榨的干干净净。今后想要做那么多的事情,自己能够撑得住才是基础,否则都是空想。
当下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恢复,越快越好,有些事情还是要抢时间才可以。
肚中的桃子开始化成一股股清凉的灵力,向着四肢百骸游走,破碎的经脉与血肉受到滋润,一点点自行修复起来。
王石现在连动用扦针之术的灵术都没有了,只能这样躺着。幸好婆婆的桃子天下无双,比得上那些位列神品的丹药,吃了这么多足够让自己站起来了。
不过以现在这种状态,少说也要在婆婆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了。
外面的喧嚣逐渐传来,王石也逐渐进入到了梦乡之中。只是他那梦,并不是单纯恒定的黑暗,而是一片光怪陆离、征战杀戮、危机重重。
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如此休息,没有任何放松的效果,反而更加疲惫了。
家徒四壁的仙桃婆婆,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一锅小米,熬的热气腾腾,毕竟王石肚子呼喊,他将那一锅都喝了下去,顿时又有了睡意。
“你这吃了睡睡了吃,怕是要长胖咯!莫要胖成你那个朋友的样子,那样婆婆可养不起你。不过你这孩子,倒是真的太瘦了些,需要多吃些肉才行。等你起来,自己去弄肉好了,婆婆没什么力气了。”
王石笑了笑,就再度熟睡了过去。
同样的,梦中未曾平,铁马冰河。
半夜想来,却不能动弹,也就不能到窗外去欣赏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