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烟过去,敲了白棠的房间门。
很快门打开,白棠看到她怔愣两秒,侧身让她进来。
白棠正在收拾衣物,床边有个行李箱,床上和沙发上都堆着衣服。胡乱把沙发上的衣物收拾了一下,白棠给她倒水:“我今天刚进剧组,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舒明烟接过水杯放下,从沙发上起来:“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白棠把她按坐回去,“就几件衣服,我一会儿就能收拾好。”
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嗡声震动,舒明烟看到上面的备注:泽阳。
白棠怔拿着水杯给自己倒水,手本能地抖了一下,杯子险些没握稳。
舒明烟帮她把手上的杯子接住,白棠才回过神来,看着茶几上震动的手机。
她试探着拿了一下,又收回手,眼底盛满了不安的神色。
舒明烟捉住她的手,白棠的指节冰凉的不见温度,隐隐轻颤着。
“棠姐,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纠缠你?”
窗外无边的黑夜将光线蚕食,吞没,室内只一盏昏暗的灯光亮着。
茶几上震动停了又响,白棠心底最后一根防线破碎掉,她抓起手机按了关机,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无声地抽噎。
舒明烟忙抽了纸巾递过来,轻拍着她的脊背。
白棠把脸埋在舒明烟的肩头,哭得隐忍且惹人怜惜。
舒明烟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无声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白棠终于止了哭声。
她坐直身子,接过舒明烟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
这么多年从不敢与人说的秘密,如今要说出来时,她需要很大的勇气。
白棠抿了下唇,终于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我当初高考失利,没考到想去的学校,说想要复读。我没复读,想早点毕业帮我妈分担压力,最后在童城一个艺术学院读了大学。
大一的时候,我妈隔三差五跟我打电话哭诉,说家里总有一群人围着要债,还不上,他们就砸东西。那时候刚好姬泽阳在追我,听说我家里的处境,不由分说给了我一笔钱。他那时候很温柔,对我也特别体贴,再加上我家里很需要那笔钱,我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因为是陆家私生子,从小在陆太太的磋磨下长大,性子养的极为偏执病态,骨子里是个阴鸷且占有欲极强的人。
跟他在一起后,我不能交任何朋友,男的女的都不行,我一不留神和哪个同学多说两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他就会把我关起来,课都不让我去上。
因为这个,我大学经常挂科,我怎么求他放我去学校他都不在乎,只说让我乖乖待在家里,由他养着就行了。”
白棠双腿蜷缩起来,用手抱着,脊背靠在沙发上,睫毛止不住颤抖,上面沾着晶莹的泪珠:“大二那年,我没忍住答应同学的邀请,在迎新晚会上跳了芭蕾舞,被他知道,他关了我半年。我半年待在那栋别墅里不见天日,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除了他谁也不能见,只定期当着他的面,往家里打上一个电话报平安。他还说,我只能在他一个人面前跳舞,再有下次,他会打断我的腿。”
舒明烟听得心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白棠不跟她联系的这几年,居然是这么过来的。
舒明烟鼻头有点酸,试探着伸手去安抚白棠的肩膀。“他幽禁你是犯法的,你……”舒明烟顿了顿,“你不敢去告他?”
白棠吸了吸鼻子:“我咨询过,身边人都知道我和他是男女朋友,他也没有暴力伤过我,只是幽禁,即便进去没多久也能出来,而且他有厉害的律师团队,我孤立无援,是很难告倒他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舒明烟眼眶跟着红了,“我给你的手机号,你一次都没打过。”
她想过无数个白棠不愿意给她打电话的理由,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经历了这些。
白棠抹掉眼角的湿润:“我不想因为我的事给你添堵,本来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我为了钱答应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我哪有脸找你帮忙。”
“可这不是小事啊,你应该告诉我的,你缺钱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我明明可以帮到你的。也怪我,你这么多年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有点赌气,都没有好好找白大婶打听一下你的情况。”舒明烟越想越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