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要进行两天,分别是青年组的决赛和少年组的决赛,也许考虑到青年组的更加有含金量,所以放在压轴,于是第一天就是戚檬他们少年组决赛了。
半决赛的二十一个人只有七个人进入了决赛,同惯例,决赛的顺序依然是由抽签决定。
戚檬抽签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的对手们,统共六个人,只有一个男孩儿,其余五个中有三个是外国的小姑娘,这么一分的话倒也挺均匀的,三个小姑娘是国内的,三个小姑娘是国外的。
王露婕显然还记恨着戚檬,她看到戚檬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前面主持人正在讲一大堆的开幕词呢,后台这边少年组的七个选手诡异地安静着。
戚檬这辈子唯一走运的那个瞬间就是她重生的瞬间,别的时间就没怎么走运过!上次抽签第一个出场也就算了,这次抽签居然是最后一个出场!第一个出场评委会把分压低,最后一个出场评委给分也不会给很好,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没占了。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E国的小姑娘,其实说小姑娘不太恰当,也不知道是因为外国人天生骨架大所以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呢,还是她本来就大,反正这姑娘又高又瘦的,简直都不像少年组的选手,单看体格的话都可以划到青年组去了!
戚檬他们在后台静静地待着,看不到前台的比赛,现在再临时抱佛脚练习也没意义了,所以大家都穿好了舞衣坐在椅子上干等。等待其实是最熬人的,特别戚檬还要是最后一个!她看那E国小姑娘下来的时候腿都打颤,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不过比赛完了,她的神情就变得坦然无比,又恢复精神饱满的状态跑前台观众席看比赛去了,走之前还记得祝大家好运。
王露婕忽然打破了大家的沉默。她神情高傲地微微扬起头对戚檬说:“不要以为你进了决赛就能赢了,我一定会拿金奖的!”
戚檬有些好笑,这段数的挑衅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以前他们争团里名额的时候比这更过分的都有。不过这小姑娘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她也有些不高兴,所以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哦?拭目以待。”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到了小姑娘敏感的神经,对方一下子就炸了!王露婕脸涨得通红地指着戚檬,“你、你、你、”就是你不出个下文来。
剩下那个国内的小姑娘也错愕地看着她俩,犹豫着要不要来拉架,这么多外国人在呢,个人的矛盾是不是先掩盖一下,毕竟那才是外敌不是。
“你、你欺负人!看不起人!”王露婕憋得眼睛都红了。她其实和戚檬一般大,虚岁十五了,但是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里都是宠着爱着的,她自小练芭蕾也很有天分,为了这个爱好还大老远地去A市找吕秋拜师,怎么知道吕秋居然不肯收她!这是她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挫折,一直憋着气要还呢!没想到吕秋后来收的徒弟却这么难缠,虽然没干什么,但是哪儿哪儿都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就像、就像压根就没把她这号人放在眼里一样!
几个外国小姑娘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吵架,虽然她们听不懂中文,纯粹也就是看个热闹,不过对方窝里斗她们还是挺高兴的!
王露婕把手一甩,恶狠狠地说:“你就看着吧!我肯定能赢的!”她甩下这句话她就气冲冲地跑台上去了。
岑佩兰皱着眉头看着节目单,时不时目光会扫过观众席那熟悉的人影。吕秋,吕秋,吕秋。。。她眼神复杂地扫过节目单上最后一个名字,戚檬。
“怎么了?亲爱的佩兰,你很不舒服的样子,还好吗?”麦克斯韦关心地低头询问她。
主持人已经在那头报幕了,“最后一个选手,戚檬,她带来的参赛曲目是《葛蓓莉亚》。”
很快戚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舞台上,她穿着桃红色的裙子,陪着桃红色的足尖鞋,看起来意外的和谐!
葛蓓莉亚是浪漫主义时期的一部代表作,它的特点就是开辟了木偶题材的舞剧。戚檬饰演里面一个聪明的少女斯万尼达,斯万尼达发现自己的恋人弗朗茨和邻居葛佩利乌斯家的少女*,她无意中发现那个少女居然是邻居葛佩利乌斯制作出来的玩偶,于是她扮成木偶少女的样子狠狠地戏弄了邻居一把。
戚檬一直很难揣摩到那种感觉,就为此吕秋训了她无数遍,说她眼神太活!戚檬模仿了很久都模仿不出那种感觉,最后还是有一天灵机一动,学着盲人一样将眼神定在一个点上,终于让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戚檬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舞台其实有大约三度的倾斜,她一直都跳得不是很习惯,所幸半决赛和初赛她都跳得不错,但这重要的决赛,似乎越紧张就越出错,她觉得脚尖软乎乎的不着力,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戚檬在一起起跳后落下甚至觉得自己抖了一下脚!虽然她马上找到了平衡,但是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了,不知道刚刚脚抖的失误评委有没有看到!
戚檬一紧张就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她的眼神也有些慌了。就在她的眼神开始散的时候,骤然对上了观众席中一双漆黑的眼睛。是简谦礼。他就那么端坐坐在观众席的正中央,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明明离得就这么远,她却仿佛看到了对方眼底下的倒影,似乎满满都是她一样。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似乎永远都在那里,永远都不会跑一样,戚檬似乎听见自己的心里轻轻地“噗”了一声,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了。
紧张这种情绪是可以传染的,淡定这种情绪也是可以传染的,观众席上简谦礼冷静的情绪通过他的眼神传了过来,戚檬的心神慢慢地就定了。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踮起脚尖,摈除一切杂念开始跳舞。一冷静下来,她就找回来状态了,甚至到后面,她比任何一次练习都要跳得好,超常发挥了!她模模糊糊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
岑佩兰眼睛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连麦克斯韦和她讲话都没有听见!
戚檬是最后一个,她跳完就可以开始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