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的提携使得陈婤嫁祸坚流心的毒计落空了,其感到极为不甘,把这一切均归于运气使然。仔细想来,确实有点宿命的味道。坚流心和陈婤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交锋过,但坚流心偏偏就是陈婤生活改变的始作俑者。
杨暕在杨广心中形象一落千丈,失去主目标后陈婤也没再落井下石,他们父子二人关系如何,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杨丽华却终日患得患失,生怕杨广怪罪。
“属下愿为贵人将坚流心人头摘来。”马开请命。
在精挑细选的属下中,马开最得陈婤信任,他见主子听完汇报后脸色阴沉,便知自己应该怎么做。但陈婤经杨广警告后,明显不敢过于放肆,于是答道:“万万不可!他是陛下钦点的招降大使,现在杀了他,莫说是你,可能连本宫都难逃一死。你先回去吧,本宫需仔细斟酌斟酌。”
马开离去后,陈婤陷入沉思:坚流心远走西域,其实对我已构不成威胁,待其回洛阳再杀也不迟。眼下最危险的还属梅、兰、竹、菊,但要解决这四个谨慎无比的刺客,我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此外,还有聚友满天下的破野头?童都隆,这个家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听说他还是宇文化及的外戚。也好,就拿他开刀吧,顺便当作给宇文化及一个警告。或许,挑拨一下四大杀手和宇文化及的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呵……
一个月后,陈婤已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她唤来代采兰,称要微服出宫游玩。其目的就是寻找一个机会,让代采兰出手干掉童都隆。
“采兰,本宫想出宫散散心。洛阳城中没人认识本宫,但认识你的人却不少。你的名气可比本宫大多了,呵呵……”
“贵人莫要嘲笑微臣,您的身份怎能让宫外那些凡俗之人晓得。知晓您身份的人越少,贵人出门才越安全。”
“可是本宫与你出游,你就已经暴露了本宫的身份了啊。试想普天之下,有几人能被陛下最看重的护卫亲自守护。”
“呵呵,那还不简单。微臣只需稍作易容,保证无人看得出来。”
就这样,陈婤带着改头换面的代采兰出现在了聚友满天下。二人紧靠人工湖而居,每日漫步湖边谈笑风生,却是一连三日都没有见到童都隆。陈婤暗想:这家伙莫不是没在客栈。
其实早有狗腿禀报童都隆客栈内出现了两位美女,只不过这家伙比较谨慎,认为能包下独立别墅的人肯定非富即贵,所以并没有着急前往调戏,而是暗中调查对方来历。对照着入住客栈所登记的名字查了三天,始终未曾听说素馨、幽兰为何许人也。
“老板,依小的看来,这多半就是外地某个商户家的千金小姐。只要她们在东都没有朝中大人罩着,进了这聚友满天下自然就飞不出您的手心了。”一个打手模样的家伙向童都隆献媚道。
“哈……那我便去会会这两个小妞?听你们海吹了数天,还没亲眼见过呢。倘若入不了我的法眼,就便宜你们了。”童都隆猥琐地笑着。
率领着几个狗腿匆匆赶往,仍隔着数丈距离,童都隆便看到了陈婤,其心中大喜:原来是神剑门的小妞!想当初煮熟的鸭子飞了,怎料想飞走后竟又回到了嘴边。哈……此番定叫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剑渺小姐,你是故地重游还是舍不得我呢?”童都隆本在东都洛阳黑白通吃,作威作福惯了,再加上剑渺留给他的既定印象,其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危险,大刺刺地跳上前拦路问道。
代采兰闻言一愣:剑渺?难道是陈贵人的本名?
也就是这一愣,火爆的代采兰才没有立即对出言轻薄的童都隆大打出手。陈婤看到了代采兰眼中的疑问,微笑着对其点了点头,尔后才向童都隆答话道:“破野头老板说得不错,小女子思念师门,因此故地重游。”
“嘿……说起你们神剑门来,的确为我赚了不少银子。你故地重游我也应该略表心意才是,只是不知你的师傅以及师兄弟为何没有在此?”猥琐的皮囊加上刺耳的笑声,偏偏还要故作斯文地说话,童都隆的表演让两大美女感到一阵恶寒。
“他们都死了!”陈婤想起曾经与自己共度无数快乐时光之人,如今都已阴阳两隔,不由伤感起来。
“噢?我记得剑暝少侠那场明明已经打赢了,徒弟尚且如此厉害,你的师傅剑无决肯定更非同凡响,对方还能杀了他们不成?”童都隆亦感意外。
“世事无常……不过还得感谢破野头老板那日在天津桥头救下我的命。”陈婤似乎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
“嘿……好说,好说。剑渺小姐生得闭月羞花,凡热血男儿都会为你粉身碎骨的。”童都隆毫不谦虚地答道。
代采兰终于被恶心得实在受不了了,讽刺道:“麻烦让让路行不?我家小姐对你这类人不会感兴趣的,省省吧。”
童都隆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仔细观察下来,又确定打击自己之人从未见过。其淫笑道:“这丫头,没规没距。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哪轮得上你插嘴,莫不是思春了?我手下兄弟不少,你随便挑一个吧。”
“放你娘的狗屁!”说罢,未等童都隆反应过来,代采兰已飞速上前给其一通耳光。禁军统领的职位在朝中虽然品阶不高,但他们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三品以下官员还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眼前这个没品没阶的童都隆。就算他是宇文化及的亲戚,也能照打不误。
“你……反了天了你!在这洛阳城里,老子跺跺脚就能把你震死。”童都隆捂住早已变形的脸嘶吼着,接着命令身旁的手下道:“给我打,打完剥光她衣服扔进湖里。”
代采兰冷哼一声,眼看是动了杀机。陈婤有所感,连忙挺身上前拦住代采兰,也拦住了冲上来的打手。“破野头老板,我家小妹不懂事,能否卖个薄面就此算了?小女子愿赔偿您一百两银子作为汤药费。”
打手们虎视眈眈,但他们知道开口的女子是老板看中之人,因此也不敢擅自动手,只能等待下步命令。
“呸!”童都隆吐了一口血唾沫说道:“区区一百两,剑渺小姐打发要饭的?”
“你找死!”陈婤身后的代采兰闻言怒吼道。
“别冲动。出来散心,莫要让人识穿身份。打发完他我们便走,别留下把柄让我在宫中难堪。”陈婤转身贴着代采兰的耳朵吩咐道。
代采兰闻言也将嘴巴凑到陈婤耳边说道:“可这家伙似要占您便宜。”
“他若真敢,我们再出手不迟。”陈婤的声音透露着隐隐杀机。
“是!全听您吩咐。”
二人说完悄悄话,陈婤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您看赔多少银两合适呢?”
见对方不断让步,童都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充分发挥欺善怕恶的看家本领,一举拿下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银两嘛,老子多的是。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除非……嘿……”
“除非什么?”陈婤依旧含笑望着对方。
“除非你将大爷我伺候舒坦了。”童都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就说出了如此无耻的话语,其身边打手闻言更是哄堂大笑起来。
陈婤死死地抓住代采兰的手,让她不能动弹。代采兰挣扎了几下,竟无法挣脱,不由从愤怒变为吃惊,其暗想:陈贵人武功真乃深不可测!她上次打败迦少川若是胜在速度和技巧,那么,现在她制住我靠的则是深厚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