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那种事做什么,说了那些话我自己就快活吗?”老驴问。
何况他也清楚,高中时代是学生最敏感也最脆弱的时期,课业的压力本来就够大了,他再去心理上制造压力,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他们班同学到了同学会上都会说自己以前遇上的某某老师给自己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们班倒没有这种情况,主要是有老驴镇着,其他老师不用多操心,语文老师的阴阳怪气也只针对成绩,没有对学生本人进行羞辱的意思。
纪时的看法是,如果一个老师在学习和分数上对学生特别严格,当时学生是会骂他,但毕业之后都认为他是个好老师,反而是那种什么都随学生来、对教学一副无所谓态度的老师不会收获尊敬。
如果这个老师曾经羞辱过自己,那甚至会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心理阴影。
这次同学会他们班其他任课老师都没来,纪时他们也从老驴口中知道了其他老师的动态,徐老师和张老师都已经退休了,齐老师等着退休,他身体本就不太好,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妈等他照顾,是几个老师里最辛苦的。
李老师现在已经是英语教研组的组长了,她现在带的班都是强化班。
“你们现在见了李老师可能都认不出来,她特别有威严,学生见了她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他们班一个回Z中当老师的同学说。
“可惜没看到李老师。”
大家对李老师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唯一一次发火,这么一想,李老师现在很有威严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发起火来真的挺吓人的。
……
下午大家在Z中新校区逛了一圈,虽说大家都挺怀念原来的校区,但那毕竟是八中的地盘了,这么多人一起过去也不可能,所以他们就在学校里逛了逛,今天正好是周末,学校里人不多。
他们毕业已经过了很多年了,Z中却依旧维持着以前的传统,一周一次假,周末家长来看孩子,对面照样开着印着巨大“晨光”广告牌的文具店,也有书店,感觉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好像时间没有在这里停止过一样。
最大的区别恐怕是当年教他们的那批老师都退休了吧?
“体育场比咱们那时候大,也更新了。”
“那当然,也不想想都过多少年了。”曾泰然道。
操场上依旧有学生在打乒乓球和羽毛球,和他们高中的时候一样。
纪时平时解题累了也会和同事一起去打打球活动活动,成天埋头在书桌上也不行,他高中的时候体力和精力都很充沛,工作之后体质下降,不仅熬不了夜,连睡眠都不如以前好了。
所以他们现在这个年纪还属于出成果的黄金期,等年纪再大一些,即使有心搞研究,身体和精力也很难跟上。
“我高中的时候还翘过自习出去打游戏,好在没被捉到。”曾泰然瞥了一眼新校区的外墙,“现在学校的墙越修越高了,谁半夜翻墙估计能摔断腿。”
“只有你会翻好吗?”黄雅琼吐槽道。
“瞎说,纪时也会翻的,他只是伪装得比较完美,你们不要被他骗了。”曾泰然指着纪时,“这个人也不是绝对的好人,之前真的喊我一起出去玩游戏的,可到了高三他就突然转性了,不出去玩了,每天哼哧哼哧学习。”
曾泰然一直挺疑惑的,他不知道纪时发生改变的契机是什么,明明前一年的暑假纪时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就过了几十天而已,对方就忽然成了班里的大学霸。
曾泰然是见证了纪时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人。
“因为快高考了,我突然良心发现了。”纪时微笑道,“只是我也没想到自己进步会那么快。”
“你那叫快吗?你根本就是坐上火箭了。”曾泰然瞅着纪时,“明明说好一起当学渣,你却背着我偷偷学习。”
纪时:“谁跟你说好了?”
“因为你本身就有天赋好吗?”周伟乐拍着纪时的肩膀,“这个人天天搞数学,但他如果来搞物理和化学也一定能行,你们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