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我教你。”他笑。
窦妙撇撇嘴儿:“我不做这梦,咱们家里小没处跑马,去外头的话,娘准才怪了,有什么机会。”
打空头支票有什么意思。
窦余祐哭笑不得:“你就非得那么清醒?”
清醒是罪,糊涂最好。
难得糊涂。
这是郑板桥的传世名言,可她是能真的变糊涂,还是装个假糊涂呢?
这穿越的人生啊。
窦妙不堪回首。
在山腰处,何家的人已经到了,除了何老夫人,何夫人,还有何元祯与两位姑娘,何老夫人慈眉善目,很是和蔼,可何夫人恰恰相反,常年板着一张脸,像是木头刻得,不怒自威,但也是个有能力的主儿,何家事务都是她里里外外一把抓。
明明是个女人,身上却有男子一般的威势。
她见到窦家三位姑娘,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们身上。
窦妙没什么反应,总归不会看上她,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窦慧就不同,言行举止更是注意。
她知道老夫人,父母的期望。
嫡长女向来身负重任,不止为自己的姻缘,也为窦家,她有一个表率的作用。
别人提起窦家,提到窦家的姑娘,总是会先说她的名字,假使她表现不好,都是有损窦家姑娘的名声的。
女人不易做。
窦妙见她如此,暗地里叹口气,有时候真庆幸自己是这样一个身份。
何四姑娘何兰英很喜欢窦慧,一来就握着她的手道:“你们的马车也太慢了,咱们都等了会儿呢。走,咱们上去,这时节,岚山的风景好看,花儿都开了,树也茂盛。”
窦琳跟着上去,窦妙抬起头时,却看到何元祯飘来的目光,像是有期待,有担心,也有思念,她想,很快就会没有了。
她手紧了紧袖子里的墨锭,那墨锭她拿帕子包裹了,今日一起带了来。
何兰英突然回头看她:“二姑娘今儿怎么有空的?寻常你清高的很,这个不见,那个不见,我以为你总是很忙呢。”
何四与她有旧怨,只怪窦妙身为庶子的女儿,不知道自卑,不知道讨好人,她就看她不顺眼。
且窦妙又生得好,平白无故更叫人觉得她傲气。
窦妙淡淡道:“我这几日睡得不安稳,故而想来拜拜菩萨去去晦气,可能今年冲撞到小人了。”
何兰英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谁,谁是小人?”
窦妙道:“便是不知小人是谁,才来问菩萨,不然你看我饶不饶过她。”
何兰英气得手都抖了,偏偏又回不了嘴。
窦妙生来就是伶牙俐齿,不说便罢了,一说总能叫人见血。
何元祯看妹妹被欺负,眉头皱一皱,他今日就想与窦妙说这些,提醒她有些耐心,可谁想到,她一来就得罪人。
妹妹是年纪还小,不知道分寸,窦妙到底也有十四了,如何要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