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离合月殿虽然是隔了几座宫殿的距离,和裴昭仪的惨叫声却偏偏传到了这边,一声一声,绝望又嘶哑,仿佛在生死边缘的哀嚎。
陈皇后紧紧的闭着眼,裴昭仪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怕是已经撑不住了,想着裴昭仪那细弱的身子也是撑不了多久的,裴昭仪怕只是个开始,可这一开始,后宫里怕是没人敢再对月修媛有什么异议了,陛下啊陛下,你竟然用战场上的那一套来震慑后宫妃嫔。
“没声儿了。”惠嫔脸色惨白,手中的丝绢被捏的变了形,若不是身旁的宫女扶着,怕是早已摔在了地上。
“怕是活活打死了吧。”李贵人小声的跟刘常在说着,手抖的如同筛子一般。这话却传进了玉静的耳朵里,玉静浑身发抖,几乎无法言语。
打人的是自己,虽说是裴昭仪让自己打的,可只是下命令的人就已经被拖出去杖毙,那自己这个打的熙嫔娘娘晕过去的刽子手,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想着想着,玉静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惊恐的看着上位的独孤冥沧。
独孤冥沧冷漠的看了一眼殿外“裴昭仪身边的所有人,赐毒酒。”果然!玉静的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不若身旁的其他侍从还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整个合月殿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闹闹嚷嚷,独孤冥沧皱了皱眉。
“徐林,全部带下去!”门外又进来刚刚带走裴昭仪的那群人,徐林面不改色,仿佛无视了跪在地上求饶的人群,直接走向独孤冥沧。
“陛下,裴昭仪已经死了。”徐林说的仿佛死了一个人如同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让周围其他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独孤冥沧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徐林便福身随即将裴昭仪身边的宫人全都带了下去。
看着徐林远去的背影,陈皇后陷入了沉思,洛尘和铉隐从小同陛下一起长大,什么时候出了个徐林?看陛下的样子,很是倚重。
“皇后,若是无事,退下吧!”陈皇后被点到,心中咯噔一声,随机松了口气。
“臣妾告退。”陈皇后告了礼,由紫苏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皇后都走了,其他妃子自然没有多留的道理,也纷纷行礼告退。
陈皇后起身时抬眸看向独孤冥沧,却不曾想后者却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陈皇后慌乱的埋下头,佯装镇定的朝殿外走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了合月殿,瞬间安静了不少。
总算少了那刺鼻的脂粉气,独孤冥沧看了一眼离去的人群,随后转身进了内室。
宫道上,陈皇后坐在辇轿之上,雍容华贵,头上的珠钗撞在一起,叮叮作响,紫苏微微侧头看过去,果真陈皇后紧皱着眉头,从出了合月殿的大门,皇后娘娘就有些怪异,难道是因为没有扳倒月修媛的原因?
“娘娘不必忧心,来日方长,定是可以成功的。”紫苏突然出声,打断了陈皇后的思绪,陈皇后换了个姿势,身子依靠辇轿之上,眸子里尽是担忧。
“今天倒是在本宫的意料之外,舞妃向来心机深沉,推了裴昭仪那个蠢货出去,倒也没什么大过,可是,陛下对那个贱人真是太过偏爱了!”陈皇后的眸子里充满了嫉恨,修长好看的指甲竟是硬生生将手下的木头挖出了一条痕迹。
从未见过陈皇后如此阴狠的模样,紫苏埋下头,眼皮突突的跳的厉害。
“娘娘才是陛下的正宫,以后有的是日子收拾月修媛,何必急于一时。”紫苏说这话说到了陈皇后的心坎儿上,陈皇后倒是舒坦了不少,看紫苏的眼光多了一丝愉悦。
不愧是待在本宫多年的心腹,有眼力见儿。
“本宫倒也不是担心月姝浅,只是……”想着最后独孤冥沧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陈皇后就总是心里不安的紧“陛下,该不会是知道了吧?”陈皇后说这话时心都跳的快了几分。
今天这一件事分明就是告诉了后宫众人月姝浅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原本只是动手打人罢了,罪不至死,陛下这是在杀鸡儆猴,今天德妃那贱蹄子也得意起来了。
陛下常年在外征战,不沉迷********,可如今为了月姝浅竟然杀妃嫔,改祖制,还当众给自己这个皇后难堪,可惜,就算自己派人偷偷透露给舞妃月姝浅早在宫外落过胎这件事情,也没能扳倒月姝浅,反而让她升了修媛,哼,谁也没想到啊,那个孩子竟然是陛下的,也没想到,在梅花山庄花袅袅没有成功,反倒把这个狐媚子送上了陛下的床!
“娘娘多虑了吧,这件事奴婢做的十分隐蔽,应该是无人知道才是。”紫苏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些,如果让陛下知道是她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舞妃,那自己不死也得半残吧。
想起裴昭仪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模样,饶是紫苏在后宫见惯了生死,也不禁打个寒战,好歹是伺候了陛下多年的枕边人,都能如此无情。
陈皇后想了想,也点点头,自己做的隐蔽,加之这做皇后的多年来,自己也是一直安分守己的,若不是月姝浅的出现,自己也许还是和陛下相敬如宾,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皇后,保住家族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