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点头。她又叹气,这也是必然的,能看好,就不至于最近又发病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了。”宁筠道:“看来我只有多陪陪她说说话了,可我又不敢谈崔驸马的事,真真为难。”
“没人敢提,我爹也不敢提。”沈子山陪着宁筠一起郁闷。
她其实很想问,长公主那句叛徒是什么意思,但考虑到问起来太唐突,而且沈子山年岁小未必知道,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问养娘李氏,她能知道吗?知道会告诉她么?如果养娘愿意说,早就说了。也不至于入府这么久,大家都对她亲爹的话题讳莫如深。
大概也是为了保护她吧,毕竟她知道越少,越安全。
宁筠道:“……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
她是指所有的事。
——
宁筠不仅学习女红,还学习了一些调香的技巧,比起前者,她对后者更感兴趣,加之母亲身体原因,需要安神,她便多花了些心思,除了跟嬷嬷们实践外,自己也会私下阅读香典。
这日,宁筠练字累了,便又拿出香典翻看,还没看上一行字,白芷就过来唤她,说长公主叫她过去一趟。
宁筠不敢怠慢,收好书本,跟着白芷一路到了议事厅后门外。因为母亲每次召见她的地点都不同,这一次,她并多没在意。
一进门,看到母亲坐到后堂的软榻上,正笑盈盈的看她。
这时前堂传来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位听得出是沈驸马,另一位则陌生。
长公主起身迎过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拉着她到链接前后堂的门口处,通过珠帘指了指在沈开佑右手边坐着的男子,压低声音道:“你看看他。”
宁筠见这男子二十出头,容貌清俊,眼神平和,给人以谦谦君子之感。猛地想起沈子山的话,会让她藏在珠帘后看未来的夫婿,看着现在便是这种情况了。
既然涉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要仔细多看两眼,否则指不定再看就是新婚之夜了。
看面相,她倒是不讨厌,就是不知道此人人品如何。
这时就听沈开佑道:“多亏罗寺正主持公道,才还了本府养娘一个清白。长公主和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才好。”
宁筠惊诧,这人就是查清她身世的罗寺正?
倘若真的如此,母亲的安排就不难理解了。若是嫁给别人,恐怕又要解释一番她身份的来龙去脉,说不定夫家心言碎语又要惹出许多事来。这个罗英然对她的来历一清二楚,但是不用担心日后会被揭发了。
这时罗英然笑答沈开佑的话:“驸马客气了,本是罗某分内之事。”
他的声音很好听,不急不缓,越发衬的他气质温润。
长公主笑着自己的女儿,见她不像讨厌罗英然的模样,便牵着她的手步出了后堂,问她:“你觉得此人如何?”
她又不是相面的,哪能一见面就知道此人如何:“这个……不好说的。”
“是我没问好。这么说吧,你第一次见他,讨厌他吗?”
宁筠默默摇头。
“那就好。”长公主欢喜的道:“他是兴国公的嫡次子,目前在大理寺任寺正。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极好的。尤其他一手操办了你的案子,对你经历最是了解,日后你们相处起来,也可坦诚相待。”
“您的意思是……”
“你若是看他合眼缘,我近日便登门与国公夫人商量婚嫁事宜。”
母亲真是个急性子,这也太着急了。宁筠忙道:“我、我还不想这么早出嫁呢。我才回到您身边,您就着急把我嫁出去呀。”扭身噘嘴道:“是不是您不喜欢我了?”
“定下婚事,未必就是让你嫁出去。嫁妆不还得准备几年么。”长公主搂过女儿,安慰道:“让你早早嫁出去,娘还舍不得呢。但你的婚事早定下来,娘觉得,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