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成惊讶地看了它一眼,点头回道:“正是!”
小龙马幸灾乐祸地在宋晨的肩膀打了两个滚,大笑道:“啊哈哈哈……呔,甚善!甚善!”
洛书,又称龟书,相传大禹治水时,有神龟出洛河,其背有文,九文近头,一文近尾,三文近左肋,七文近右肋,四文近左肩,二文近右肩,六文近右足,八文近左足,五文在背中。
其位九,象九宫,中五又象太极,中一文又象一气;其形方,方象地。
大禹见后,忙将神龟背文画下,这便是洛书,后来,大禹依洛书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洛书定九章*,传于后世。
关成三言两语,宋晨不清楚其中缘由,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洛书被盗有何重大干系,亦或者和蚩尤有什么关系。
宋晨见小龙马和关成两人话锋打得火热,遂忍不住插嘴道:“既然洛书被偷了,所以呢?”
宋晨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卜玄突然出声,冷冷地接口道:“所以你就派人挖了我的墓!”
“我?!”宋晨惊讶地看向卜玄,片刻才反应过来,卜玄所说的“你”不是指他,而是指关成。
可……怎么是关成?不是公子朝吗?亦或者塞吉斯家的那个夏尔·卡洛斯?再算上洛维奇家的玛利亚·海梅,顺带上刘三一伙人,怎么算也算不到关成啊……
难道这事另有隐情?
“呃……嘿,这件事……”关成看着卜玄那能颠倒众生的脸,忽然从内而外地觉出一股森然的寒意,炸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关成搓了搓手,心里暗暗叫苦,他干巴巴地扯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竭力解释道:“枫君,此事其实非我所愿,盖因……天机镜显示那偷盗洛书之人正是蚩尤,而蚩尤不仅偷了天帝的洛书,还从司命星君处盗走了两个人的命书,其中一本是他自己的,而另外一本正是有何氏,河笈的命书。”
“河笈?!”小龙马突然惊喜地尖叫了一声,兴冲冲地问道:“河笈尚存乎?”
“早死了!”关成见漓闪亮的小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心里隐隐升起报复性的快意,“哭丧个脸干什么?你不是早知道他死了吗?现在也不知道投胎转世到哪个旮旯里去了,是人是畜生都未可知!”
“你滚,吾恨尔!”小龙马一撇嘴巴,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来。
宋晨看小龙马兀自哭的伤心,心有不忍,遂掏出口袋里的火浣布递给它,轻声道:“别哭了,再哭就更丑了。”
哪曾想,这话刚说完,小龙马“哇”的一声,捧着火浣布哭得愈发伤心起来,宋晨顿时尴尬起来,自觉有愧,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卓有成效的安慰话来,嗫嚅了半晌,才温吞吞地问道:“河笈是谁啊?是你朋友吗?”
“河笈,吾友,偿待吾如兄也。”小龙马泪眼婆娑,抽抽搭搭地打了一串哭嗝。
原来是如兄长一般的朋友,难怪哭得这么伤心!
关成极短暂地凝视了宋晨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小龙马,转而看向卜玄,接着之前的话头,继续说道:“枫君大概不知道,蚩尤不仅偷了河笈的命书,还潜入地府毁了河笈的生死簿,是以现在无从查出河笈投胎何处,更遑论窥其命格,这事天帝甚是重视。”
说着,关成突然压低了声音,几乎无声道:“我想枫君比任何人都清楚河笈此人的特殊处。”
卜玄眸色暗沉,瞳孔深处似有光阴回溯的幽色,他无声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蚩尤今安在?”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关成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说道:“据我所查,蚩尤在毁了河笈的生死簿之后,就避入轮回,投胎转世了,真是好谋算。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算法,今年他大概有三十岁了,没有三十,也二十七八了。”
“蚩尤偷了洛书,又入轮回,天帝怀疑他想借再世为人的机会寻找失踪已久的河图。河图形圆,阴阳合一,五行一气,无为顺生自然之道,而洛书形方,阴阳错综,五行克制,有为逆运变化之道,二者合一,为山河图,依图可逆天道而行。”
“河伯当初叛离九黎,是借献洛书之名,投诚黄帝一族,可惜,后来还是被天帝诛杀了。说起来,河伯也曾是你枫君的人,他叛主投敌,死了也未尝不冤。”
“河伯已死乎?”小龙马惊讶地抬起,也顾不上为河笈伤心,红着眼睛,急急问道:“天帝何以杀河伯?”
“呵……为什么杀他?”关成嗤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说道:“天帝得了洛书,自然还想要河图,因为没有河图的洛书只能为洛书,只有二者合一,才叫山河图,河伯那老东西献了洛书,却不肯将河图的下落说出来。我们都知道的,若是有其他人从河伯那里得了河图,便可和天帝分庭抗礼,这可不是天帝愿意看到的,所以,天帝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杀了河伯,如此六界倒是安定了几百年。”
“哦,对了,若是换成人界的时间,应该是安定了几千年才是。”
关成突然偏了偏头,有意无意地瞥了卜玄身后的公子朝一眼,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得知河伯那老东西的王八壳出现在英国塞吉斯家族人的手里,我就猜测,蚩尤若想找回河图,必会先找河伯。所以,我便遣人去英国吹了一股小风,想要来个引蛇出洞,没想到却引出了枫神君,委实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