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休息。凤雪心这时也渐渐苏醒,四处看看,不见邱冠雄,便下车找杨大义,问道:“前辈怎么把大哥留下,而自己却是逃命?”杨大义无言,道:“是我考虑不周。”凤雪心白了杨大义一眼,道:“那我回去找。”便骑上枣红马,不想缰绳被杨大义扯住。凤雪心道:“放手。”杨大义不言语,却也不放手。凤雪心又叫放手。杨大义道:“少主安心,邱兄弟无事,一会就回来。”凤雪心跳下马,竟然朝着伏山那边跑去。杨大义又立即去抓凤雪心。不料凤雪心居然一记鬼步抛开了,直奔原路回去,杨大义见了这功夫,心底一凉,知道除了武天赐,没人能抓她回来,就喊他去抓,武天赐正要出击,却听凤雪心这时大叫了一声。只见那枣红马转而朝着凤雪心跑去。杨大义一不留神让妈溜走了,便再也追不回来了。凤雪心骑上马就直接回去找邱冠雄了。杨大义骂了一声,立即也骑马追了过去。武天赐道:“我也去看看。”有几个镖师道:“当心,打不过就跑。”武天赐点点头。
不过杨大义与武天赐骑的马实在是不如凤雪心的。不到一刻功夫。已然看不见了凤雪心。又行了小半刻才回伏山。见凤雪心的枣红马留在了寨子外面,人已经不见了。杨大义也知道,在前面骑着马目标过大5∨,,便要天赐下马,随后护着天赐一同走上山去。到了那院子的墙**。却见凤雪心躺在地上。杨大义上前去查看,走近了便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武天赐见了,立即觉得恶心。杨大义将凤雪心抱到远处,对武天赐道:“别乱动。”武天赐点头。
杨大义进入院子。见满地尸体,足足有两三百具之多。那黄龙的尸体依旧卧在墙角下,墙上还有撞上去时留下的一片血迹,此时也已经干了。杨大义稍微检查了一下,不见一个活人,看来这整个伏山山寨已经被灭。杨大义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邱冠雄一人所为。正值思虑,却见邱冠雄提剑在手,显得格外疲劳。杨大义问道:“这些都是你一人所为?”邱冠雄道:“除恶务尽,对此决不能留下丝毫活口,寨中库房我去过了,有不少银两,可将金银给散了。”杨大义道:“此地不宜久留,以免招到杀身之祸,且也不用去报官了,官府总会发现,后事留给官府就好。”
邱冠雄思索良久,最终点点头。问道:“兄弟们都没伤到吧。”杨大义见邱冠雄这般状态,也不好在斥责什么,只是道:“不碍事。”邱冠雄道:“那就好!”
两人四下看了看,便与两个孩子会合。凤雪心这时已经醒来,对邱冠雄道:“大哥没事就好。”邱冠雄道:“佩剑还给少主。”说着拿手中满是血的宝剑给凤雪心递了过去。雪心退后一步,道:“剑鞘呢?”邱冠雄道:“当时只顾杀人,丢在了那边的正堂,我这就去找回来,少主你先随着前辈回走,我自行去寻找剑鞘就好。”雪心看看杨大义,脸一红,道:“刚刚冲撞前辈,是雪心不对。”杨大义道:“冠雄无恙就好。”
言毕,邱冠雄回去取剑鞘。杨大义等人先行下山,寻得马匹,又等了一小会儿,见邱冠雄从寨子里搞了十多匹马,走近了道:“寨子里倒也有马匹,我们用得上,能带的就一并带走了。”几人都上马返回。武天赐不太会骑马,最后到,凤雪心看着武天赐,道:“这么慢,不会骑马啊!”武天赐道:“你的马好,我要是骑你的马,未必比你慢。”雪心一笑,道:“就是给你这马,你骑也不来。”说着把自己的枣红马牵给了武天赐。武天赐哼了一声,也不推辞,便跃上枣红马。却被甩了下来。好在武天赐轻功好,没有摔倒。但雪心还是在一边笑,道:“看见没,你骑不来的。”武天赐依旧要上去骑,不料凤雪心这时候却先跳上了马,骑着走了。武天赐心下有气,却也无法发作,只好暗暗咽下。凤雪心时而回头看看,见武天赐满脸阴沉,哈哈笑了起来。武天赐见了,也只能把这气愤咽下肚。
邱冠雄便把另一匹马给武天赐骑。武天赐骑上马却暗暗憋着口气。队伍吃了干粮喝了水,在树下休息。一镖师道:“昨晚住的那是什么地方。杨前辈给他银子,却还搪塞我们,连饭也不招待一顿。”杨大义听了,对低声对邱冠雄道:“冠雄啊,你本不应该这么做。这过程如果折损了一个兄弟也是不值。”邱冠雄道:“只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只不过那黄龙实在是欺人太甚。”杨大义叹道:“黄兄弟也并非无恶不做,死的有些惨。”邱冠雄道:“下次一定忍耐。”杨大义道:“山贼中也不乏义气者。江湖上自有规矩。更何况,原本这一带的寨子也都是冲云山庄的产业,其中也会有原来的兄弟!”邱冠雄连连称是。杨大义又道:“更何况,倘若没了山贼草寇,那还要我们镖行做什么?”邱冠雄道:“对对,此言有理,此言有理。是我鲁莽了。”
又行了两日。行至阴风岭,杨大义道:“此处为阴风岭,乃是两大柜坊必争之地,过去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原本一直都是通宝柜房的产业,但几年前似乎内部闹了矛盾,名义上脱离了通宝,但也不归冲云山庄,不过这里易守难攻,前任庄主这辈子也没能将阴风岭攻下来。所以你切不可滋事!”邱冠雄朝前方望了望,只见此处也仅有一条必经之路能通过,且路两遍都是垂直的崖壁。只要在高处朝下扔石头,下面的人想要过去是不可能的!
杨大义道:“此处原本是通宝柜坊,前些年似乎是这的寨主与张凌宇发生矛盾,如今此处属于半中立状态。具体情况不了解,不如绕路走。”邱冠雄道:“既然不熟,估计绕行也有强人,更何况如今你我所压镖物乃是外物,按规矩不可劫夺。”杨大义想了想,道:“只是……”邱冠雄道:“杨前辈勿扰,更何况这几年两大柜坊也无争执,阴风岭便形同虚设,倒也不会为难我等。”杨大义一愣,道:“冠雄啊,莫非你早就知晓这内中缘由?”邱冠雄脸一红,口中却道:“凤老庄主与阴风岭打了多年交道,冠雄只是多听了几句。”说着,看了看周围弟兄,凑到杨大义耳边低声道:“其实前辈所言不假,上个月,老庄主就查明了阴风岭现在的寨主叫柳长龙,与那通宝柜坊张凌宇确定是有了嫌隙,因此有些不买账了,凤老庄主也在暗中做他的工作,何况此时此刻,朝廷正有剿匪动静,柳长龙知道是我们也不敢嚣张。所以前辈可以放心!”杨大义听了有些吃惊,注视了邱冠雄许久,道:“你早就心谙此事,看来伏山之事也并非一时愤怒,必是有所预谋。”邱冠雄道:“杨前辈洞若观火,晚辈佩服。”
话说队伍行至阴风岭口。果然有人在路口处守着。见到有这么大队伍的镖车,守着的四个人却是呆在原地不动。四人中间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其余三人都三十多岁。见杨大义一行人走近,一年轻的上前道:“吃谁家的饭?”杨大义道:“朋友家的饭!”对方道:“穿谁家的衣?”杨大义道:“朋友家的衣。”这时对面那老者上前道:“杨大义,你可认得我?”
杨大义心下一惊,仔细注视这人,见这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似乎有些面熟,但也确实想不起来了,便摇摇头,道:“确实想不起来了。”老者轻哼了一声,道:“想不起来了,五福镖行,原本叫通义镖行,如今却为五福镖行。莫非老弟你因何事而背主更名都忘记了?”杨大义听了,心中大震,道:“看你的年龄,或许应该认得我!”老者听了,冷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好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说什么,如今朝廷剿匪,我也不便行动,既然都是道上的,熟麦子。”
邱冠雄听了,要说什么,却被杨大义拦住。杨大义又从怀中掏出了两锭子,给了这人。这人才示意手下领着镖队过去。邱冠雄走过去时狠狠的瞪了一下这人,对方也不生气,很从容的把银子收回了怀中。邱冠雄心中有气,这次却没有发作,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整理了一下镖旗。对方见了镖旗,对派出去引路那人道:“老六,你回来!”那人听了,便回来了。杨大义倒是一愣,以为没事儿了,便对那人道:“有劳了。”
不料这岭口的那老者道:“没有他带着你们,你们过不去这岭子。”众人停下来,心中诧异。杨大义又转回来道:“何意?”那人道:“这位兄弟,你应该是懂得规矩,这两锭子便是规矩,可是这是一个镖行的规矩,你们这两个镖行同过,是否要规矩两次?”杨大义道:“只不过这次镖物众多,无奈只得他处借了车子。”那人道:“你应该是知道,规矩就是只认旗子不认人。况又有哪个镖行肯把镖旗也一同借了,你既然背主更名,自称五福,且连镖旗都换了,又何必再多计较?总之,要想过去,再规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