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兰背着陈大嫂一阵疾跑,很快就又走拢诊所了。刘玉娇看见她背上的女人垂着两手,就紧张得脸se都变白了。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跛着身子走过来“快扶她到手术台上。”她战惊惊的说。
“她不要紧,只是脑子不清醒。”兰嫂说。她把陈大嫂放在一张木板床上,累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阿珍去帮着刘玉娇把她母亲的头扶起来,刘玉娇给她看了看说“我给她打一针,再服几片药,让她好好睡一觉。可能会恢复过来。”
兰嫂听了就松了口气说“我该去喂月娥那娃娃的nai了。珍珍你照看好你妈哈。”阿珍默默的点了点头。兰嫂就急匆匆地走进杜月娥那个棚子。里面只有杜月娥一人,她正在给娃娃换尿片。“赵强兄弟呢”兰嫂一屁股坐在那张木板床上“你这床太硬了,谨防以后身子疼。”
杜月娥看着兰嫂,脸上很是激动“这么早,你是跑下来的呀?”她看见兰嫂脸上淌着汗水,就递给她一条热毛巾。“陈大嫂病在上沟了,我把她背回来的,顺便来给娃娃喂nai。”兰嫂洗了一下脸说。
兰嫂已经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把胸口露出来,用毛巾擦了擦nai嘴。又挤了点nai水在地上,才把婴儿抱来喂他。“这娃娃饿了一晚上了。”她看着娃娃那吸nai的馋像说。杜月娥挨着她坐下来,她把自己的衣襟也解开,露出两只洁白圆润的ru房。
“兰嫂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产不了nai水了呀?”她用双手捏着自己的**说。兰嫂就伸手去捏了捏她的两个**,又摸了摸他那很有弹xing的ru房。她心里明白了,杜月娥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nai已经不能有nai水了。但她没有说出来“等条件好些了,炖点补品吃,会有nai水的。”她安慰她说。
李茂财突然蹿进来,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杜月娥急忙把身子转过去“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没看见人家在喂娃娃的nai呀!”她斥责李茂财。“哦。我啥都没有看见呀。我是来找赵强兄弟呢。”李茂财说。“他到老寨子救人去了。”杜月娥口气生硬地说。
他盯了一眼兰嫂那严肃的脸,才慢慢退出了门。“霉气。一大早就挨了骂。哎!倒还饱了一下眼福。”李茂财心里想着,就又走进了另一个棚子。里面只有阿珍和陈大嫂。是刘玉娇把她们安顿在这里的,她给陈大嫂打了针,又灌了她几片安眠药,陈大嫂才安静地睡了。
阿珍守在她的身边,脸上滚动着两行晶莹的泪水。李茂财就走过去挨着阿珍坐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肩背,安慰她“你别伤心了。等我们出去了,叔在城里给你找个赚大钱的工作。把你母亲的病治好,然后再在城里租套房子住下。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啊!”
阿珍听了很感动,她真希望能有这样的美好前景,就默默地点了点头。李茂财就用另一只手去给她擦脸上的泪水,那目光却盯着阿珍那个丰满迷人的身子。他很想伸手去抚摸里面那两朵诱人的花蕾,但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饥渴的情绪。他咽了一口啐液,然后点燃一只香烟慢慢吸着。
兰嫂喂完了娃娃的nai,就又过来看看陈大嫂。李茂财看见她进来,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兰嫂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她觉得这个人变得有些yin阳怪气。她问了问阿珍,就放心地离开了那里。
她刚走上那条小公路,遇会计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追了上来。“快趁热吃了吧!你都累了一晚上了呀!”俞会计激动地说。兰嫂愣了一下,就端起那碗稀饭,转身又走了“我边走边吃。”她说。但她没有吃,而是一路奔跑,来到寨子口那座碉楼前,把那碗稀饭放在老俞头面前的石头上。
“还热腾腾的,俞叔你快吃吧!”她说完就急匆匆地走进寨子里去了。老俞头一直在那里吹着羌笛,他看了一眼面前那碗稀饭,又盯着兰嫂那个像凤凰飞翔般的身影。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滚出两行激动的泪水。
邱凤兰刚刚走到那条通往山坡上的小路时,就看见马文兵和几个战士,抬着三具遇难者的遗体走过来。“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了。”马文兵沉痛地说。兰嫂心里一阵难过,走上去揭开遗体头上的布单看了一眼,都是与她同生共死的乡亲啊!
“你们,也要休息一下,别把身体累坏了啊!”她强忍着泪水,对他们说。然后,她心情沉重地走到那片帐篷房子里,却听到人们正在议论昨晚听到的鬼哭声。邱凤兰极力把涌到心口的泪水吞进肚里,大声对那些议论的人们说“不是什么鬼哭。是陈大嫂,我刚刚把她送诊所里去了。”大家听了都很惊讶。议论声很快变成了同情和惋惜。兰嫂听见婴儿的哭声,就径直走进了棚子。
姜玲已经起来了,她正在和东东讲着课本上的作业。徐素贞在给婴儿擦洗身子,那娃娃的啼哭声像夜莺的嘀叫,听着让人心酸。兰嫂过去帮着把婴儿的衣服穿好“是饿了吧?”她说。徐素贞看了兰嫂一眼,见她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就关切地说“你别把大事小事都揽着自己去做呀!累坏了身子,我们这些人靠谁那?”
玲玲也说“你去山上也不叫着我,独自一个人跑上跑下的,看把你累的。”兰嫂明白她们这是关心自己,就没有埋怨“陈大嫂病了。我去找到她了,刚刚把她送到诊所。”
“原来。昨晚那个哭声就是她呀!”玲玲惊奇的说“害的大家一晚上都担惊受怕的啊!”徐素贞哀叹了一声“唉。可怜的陈嫂,平时就总是沉默寡言的,有事情就闷在心里。”棚子外面有人在喊吃早饭,是陈宏强的声音,但没有人往那里走。
“你们去吃点吧!”兰嫂对屋子里的人说。她把婴儿又背了起来“东东你也去吃点。”东东抬起头看着她“阿妈不吃我也不吃。”兰嫂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妈不饿。你和阿姨们去吃点,好好温习功课。”徐素贞拉着兰嫂的手,硬把她拉到煮饭的大棚子里。
陈宏强就给兰嫂端了一碗稀饭和一些咸菜来,“没有搜集到多少米,荞面和麦面都给雨水淋湿了,根本不能吃。”他有些沮丧地说。兰嫂听了很吃惊,寨子里各家各户平时储备的粮食就不多,“能维持几天呢?”她问。
“我马上召集人到碉楼去搜寻一下。如果村里储备的粮食没有淋坏,也只能,够三百多人吃一星期。”陈宏强说。兰嫂看着那碗稀饭,却没有胃口吃。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对陈宏强说“把能吃的东西都煮给大家吃了吧。我们很快就要撤离出去了。”
徐素贞惊讶地大声说“我们真的要出去逃难啊!”她的话引来了好些人围过来,大家各说各的理由,有说不能走的,有说必须走的。兰嫂听得出来,好些人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兰嫂心里也不想离开,可是现在的情况仍然很危急,没有粮食,没有房子住,还有那几十个伤员没有药治疗。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等这里的条件好些了,我们还会回来的呀!”她对大家说。陈宏强也动员大家“我们暂时撤离到镇上去,那里有各地支援来的食品,药品和衣物,还有部队给我们搭起的帐篷。条件比这里好些,也更安全些呀!”
大家没有再反对了,都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兰嫂心里对陈宏强很佩服,他们两兄弟在这场灾难中,所表现出的坚强和带头作用,给大家的心灵创伤起到了很好的慰藉。
兰嫂在匆匆忙忙中又度过了一天,一直到黄昏,搜寻遇难人员的工作才结束。最后搜寻出来的这些人中,只有三户还有亲人在外面打工,其余的几乎是家破人亡了。
&,姜玲和马文兵,还有刚刚从那片废墟上撤下来的几名武jing战士,来到了这片荒凉的山坡地。随后又有几十个汉子拿着工具赶来了,老寨子村遇难的一百多名死者的遗体将要埋在这里。
老俞头已经领着几个老汉,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每个人的坟墓划好了位置,每个位置上都用木板写着名字。兰嫂他们就要在这些位置上挖一个坑,然后在坑里放上木柴,再把遗体放在木柴上火化。这是羌寨的风俗。凡是年轻的人死后都要火葬,只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死后,才能享受棺木土葬。
“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就不好安排。”老俞头对兰嫂说。他的样子显得很痛苦,自从他搞巫师这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悲痛过,死的人太多了啊。玲玲听见老俞头问,就回答“是我们一起来的苏大哥吗?”
老俞头点了一下头。玲玲就说“我也不晓得他的真实姓名,我们都叫他老苏。哦。稍等。我去问问眼镜,看他晓得不。”兰嫂此时的心情也同样沉重“俞叔。有三个人,我们应该用山寨的特殊葬礼来安埋他们啊。”
老俞头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没有吭声。兰嫂又说“俞翠萍,杜月娥,还有就是那个苏师傅。这三个人都是我们羌家人心里的神啊!”“土葬也行。只是,没有棺木。有七十七个老人也没有棺木,棺木都埋在了石头废墟里了。”巫师为难地说。
兰嫂看了看天se说“派人去找找看。”老俞头叹了口气说“我那里有两口,没有被砸坏,就叫人去抬吧。另一口再问问那些老汉,兴许他们有。”兰嫂知道他那两口棺木是给他自己和他母亲预备的,她心里那个感激之情,就化作两行心酸的泪水流淌了出来“俞叔。谢谢你!”
玲玲领着王军走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拿着铁锹,王军知道要安埋老苏了,就去找来挖土坑用的工具。“这个老苏,你走了也不留个姓名。”王军咕噜说。玲玲对老俞头和兰嫂说“苏大哥平时出门都带着他的身份证的,这次不知为啥就找不到。我们在清理他的遗物时也没有发现。”
兰嫂说“就按大家的称呼,写苏大哥吧。”“他的墓坑在哪里,我们来挖。”玲玲说。兰嫂看了一下这块墓地说“俞叔。你把我刚才说的三个人的墓,安排在前面吧!”老俞头就对玲玲和王军说“你们跟我来,我这就安排他的墓地去。”他刚要走,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一个,就是水根的老婆。他没有在名单上。”
&n在旁边说“我已经找过他了,他死活不肯把阿秀埋在这里,说是要埋在他家门口,也好每天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