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太子和韩熵戟进宫面圣都说了些什么。连内阁首辅安逸候周大人安插在皇宫里的眼线也没传出有用的消息来。只是接下来皇上对朝中大臣的几个动作着实让人惊讶甚至惊慌。
先是锦鳞卫奉旨抄了一位礼部主事的家。
接着,刑部左侍郎被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和都察院联合审讯。
与之相关的,海宁知府被秘密拘捕,由烈鹰卫押回京城交由大理寺受审。另外受牵连的五品一下的官员大大小小总计二十七名。其中判以极刑的有12人,余者或被发配边疆,或终身监禁。
一时间,官场之上虽然说不上一场大地震,但也算是血雨腥风。
等这件事情平息过去之后已经到了年底。各大世家认真盘算这一年的成败得失之时,一个个未免再次心惊胆颤。
腊八过后,上至皇宫内苑下到平民百姓家都进入了辞旧迎新的时候。
长公主府自然也不例外,负责长公主府里外俗务的封氏除了准备给几位王爷以及宫里的几位娘娘们准备年礼之外,还要操心长公主和小郡主的日常起居等琐事。
另外忠毅候自从上次办差回来后身体变得极差,先是病了一场,病愈后人的精神也一直不大好,长公主府里三五不时的便有太医走动,封氏每日早起晚睡的忙碌,竟是一刻也不得闲。
这晚将近二更天,封氏才从长公主府回来,进门便见韩建开已经换了家常袍子靠在榻上看书,因笑道:“二爷今儿回来的倒是早。”
“眼看就要过年了,总要叫人歇两天的。”韩建开把手里的书丢到炕桌上,站起身来扶着封氏的肩膀和她一起去暖炕上坐下,方问:“母亲睡下了?”
封氏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方叹道:“嗯,今儿长公主心情不怎么好,晚饭也进的少。你明儿若是不出门,就过去请个安吧。”
“好。”韩建开应道,“我明儿一早跟你一起过去。”
“二爷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在忙什么?”封氏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轻笑着问道。
韩建开笑道:“还不是过年的那些事情。各处封地的租子以及庄子上的孝敬,单只账单子就那么一摞。今年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格外多,大哥又整日不见人影,可不都落在我头上了?”
封氏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我也是忙糊涂了。对了,说起年礼来,我听说首辅大人家最近低调了很多,听说那些上门巴结送年礼的人都不敢从正门走了?”
韩建开沉吟道:“这次皇上龙颜大怒,虽然不至于动了周家的根本,但爪牙总是剁掉了几个。认真算一算,这次损失最大的应该就是他们家了。”
封氏侧身靠在韩建开的怀里,摆弄着他衣领上的刺绣,低声叹道:“大嫂子这几天的气色着实不好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只管照顾好母亲那边的事情也就罢了。”韩建开揽着妻子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嗯,我知道。你说也真是的,偏生在这个时候宁侯府那边答应了三爷跟二姑娘的婚事。”封氏又说起这事儿又是一个苦笑。按说这事儿自然是好事,跟宁侯府联姻可是多少王公贵族之家盼望的事情,可加上之前勇毅候府那边提亲被退的事情刚过去不久就不好说了。毕竟封氏也是新进门的媳妇,周氏以及勇毅候府那边不敢给长公主脸色,对她却是不怕的。连日来,连日来,那边二太太和这边的大奶奶动不动就甩脸色,让封氏的心里也很是愤懑。
“这是好事儿。”韩建开笑道,“三弟能娶得卫姑娘为妻是他的福气。身为嫂子,你可要好生替他张罗。”
“哟,瞧你说的。”封氏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建开,“我是比不上人家喽?”
“胡说。”韩建开笑着搂住封氏的腰,轻轻用力把人往里面一带,便把她从怀里按到身下。
屋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绸缎跟绸缎的摩擦,又夹杂着低沉和轻微的叹息,如火苗燃烧着竹炭,哔哔啵啵,缠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