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娴雅又去探望了邵行止与曹芸,见二人没有性命之危才放下心来,随后又去拜见几位舅舅舅母,权当是回门了。
徐景达晚些时候又过来将陈娴雅及陈淑雅娅姐儿等人接回了知春堂。
刚将娅姐儿与陈淑雅安顿好,徐成德又派人来催徐景达与陈娴雅去梅香居用晚膳。
“这是一万两银子,辛苦大媳妇将这园子修整一下,再添些奴才厨子,梅香居的库房中有达哥儿母亲留下的嫁妆,你拿这对牌去找红婆婆,她自会将东西交给你!”
徐成德难得的温柔慈祥,看起来却十分怪异,徐景达浑身不自在地拿过那对牌,嘀咕道:“年纪都一大把了,不跟着老婆儿女混,跟着我们做什么?”
徐成德立刻变脸,“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瞪眼骂道:“难道你不是老子的儿子?这里曾是我老婆住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住这里?你小子一直以来看老子不顺眼,不就是觉得老子气死了你母亲么?老子如今住回来你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徐景达不敢再搭言,在桌下扯了一下陈娴雅袖子,示意她别尽顾着发呆,快点吃饭。
撤了桌子,徐成德又将陈娴雅叫住,“听福妃娘娘说,你极会泡茶,快去泡一杯我尝尝!”
结果徐景达拉着陈娴雅便往外走,“父亲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你不是嫌那劳什子茶杯太小太麻烦喝起来不过瘾么?小狐狸还要回去安置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与下人,庞坤,给大人送一大碗茶来!”
徐成德气得再次拍桌子,可惜徐景达根本不卖他的帐,拉着陈娴雅一溜烟出了梅香居。“这死老头子当年勾搭那老贱妇气死了我母亲,他以为讨好你便能让我原谅他,做梦呢!以后你别搭理他,他要再烦你便将轻雨与霁雨送到他屋里去!”
陈娴雅的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徐景达又将那对牌交给陈娴雅,“那红婆婆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直替我母亲守着嫁妆。明日我们亲自去请了她来知春堂住。代替田中惠与阿媚之职。”
提起阿媚,二人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第二日,简笙派了一位掌柜来见陈娴雅。仔细将袁沛的过往与生平说了一遍,袁家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也被掀了出来。原来这位掌柜便是被袁沛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这许多年来从来没忘记过报仇一事,同时也暗中联络帮助了一些同样被袁沛所残害之人。这回听简笙说陈娴雅打算帮助这些人打官司。便主动站了出来。
陈娴雅挑了几件容易造成轰动的案子,让那掌柜的出面游说与收卖那些幸存的苦主出来递状子。很快便找出了三名意志坚定头脑灵活的苦主。
这三人从府尹府一直告到大理寺,一时间袁家又成了人们谈论的对象。袁沛自然不会畏惧这种闹腾,暗中派人将那几名苦主捧了一顿,然后赶出京城。
陈娴雅立即让田中归假扮成一江湖侠士。又将那几人给救回京城,于是百姓口中的故事更加精彩了,又增加了一处义士不畏权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袁沛烦不胜烦。下令直接杀了那几人。
结果袁沛派去的人扑了个空,那几个人又凭空消失了,这反常的现象并没有引起袁沛的注意。
于是田中归带了十多名重金聘来的顶级杀手潜入袁府,一夜之间屠杀袁府上下五十七人,并在墙上留下“杀狗官,替天行道,某某大侠”的字样。
袁家的灭门案让朱佑大为震怒,尽管他心中早有罢免袁沛之意,但是却不是想要他的命,毕竟宁王将来还得靠这外家保命。朱佑深觉他的天子之威受到了冒犯,他先是将怀疑的目光转向秦王。由于秦王接到陈娴雅的书信暗示之后早做了准备,汪全查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将袁沛从前打着朱佑的旗号大肆敛财的事给抖了出来。邵行正等人又上书要求大理寺彻查案发之前百姓状告袁沛的那几桩案子。
袁沛的门生故旧哭天抢地天天在朱佑面前喊冤,求皇帝给袁家几十口人一个公道,一时间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朱佑有心想为袁家讨个公道,可是大理寺将审理的案件呈上来,却件件证据确凿,全都直指袁沛徇私枉法荼毒人命。汪全也查出袁沛下令毒打前来状告他的苦主,结果那些苦主恰好被江湖人物所救一事,结合凶手在现场留下的线索,汪全得出结论这应是袁沛的行为引起了那些自诩侠义之辈的江湖草莽的愤慨,所才招致了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