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可不敢坐下来,说道:“首长,我惶恐。
我刚才的话,说过头了。”
江兆南道:“不,李毅,你说得很在理,治理一方,就应该做到你刚才所言!方不负男儿志气,亦无愧于国民之热望!但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漫说天下官吏,便是我这个国家〖总〗理,也自觉有愧啊。”
李毅道:“首长,您太过自律了,您的行为,诚为万世之表率,足让我等仰之弥高了。”
江兆南道:“不讲这些了。你这次来京,是去参加澳门回归仪式吧?”
“是的。”李毅道:“我后天起身前往澳门。”
江兆南道:“你就不要跟他们去了,在京多留一天吧,随我们一起去。”
李毅一震,首长这话中的意思,是要自己搭首长的专机前往?
“是。”李毅应了一声,心想首长时间宝贵,自己得抓紧时间说事,便道:“首长,我听说,〖中〗央要不拨一笔款子到西部城市?”
江兆南呵呵一笑:“你啊你啊,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毅笑道:“没办法啊,在其位则谋其政。市里其它领导,都说我跟首长关系好,硬要叫我来讨资金。我跟他们说啊,我跟首长哪有什么交情啊,不过是在京城工作时,有幸聆听过首长的训示罢了。但同志们都不信,硬要赶鸭子上架,我出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来找您。还请您多少拨一点给我们绵州,让我回去也好交差啊。”
江兆南笑眯眯的听着李毅说完,缓缓说道:“我离开西川时,答应过你,要给你一笔钱,我说过的话,仍然有效,这笔钱,一定会一分不少的拨下去。”
李毅心想,江兆南话中之意,答应自己的,会拨下来,那些没有答应的,就没有了。不过,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并不在资金上,资金好筹,但岭南的问题,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首长,资金的事情,还好说,四海集团的饶若曦,您还记得吧?我跟她谈过了,她有意到绵州来进行投资。”李毅心里灵光一闪,忽然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哦?饶总,这个女人,很有魄力,不让须眉啊!”江兆南显然对饶若曦印象颇深。
“是啊。四海集团的总部在岭南省,我现在总在游说她,叫她把总部内迁到绵州来呢!”李毅缓缓说着,同时观察江兆南的表情反应。
“内迁?”江兆南果然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问道:“在岭南好好的,为什么要内迁?只是你的意思?还是饶总也有此意?”
李毅道:“我跟饶总谈过此事,听她的意思,也有迁址之意。”
江兆南道:“这是为何?岭南省的滨海市,那可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不论是政莱还是海港贸易,方方面面都比内地要强吧?”
李毅道:“首长,你要这么说,那我就不高兴了,凭什么好企业就只能留在他们岭南啊?咱们内地城市,都是后娘养的不成?”
江兆南莞尔而笑:“你啊!”
李毅道:“再说了,这也是她饶总有意不是?不然,我再巧吾如簧,也不可能左右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吧?我听饶总说,现在的岭南,也不如以前了,企业要想生存下去,举步维艰呢!”
“怎么回事?”江兆南道:“是政策上的问题?还是人事上的问题?”
李毅道:“我听她说过,他们集团办一个什么项目。项目总投资一个亿,项目审批,用了十个月,大大小小的章,盖了一百多个光是审批用的费用,就占了项目投资额的四分之一还要多。”
江兆南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明显的变了。
李毅轻咳一声,说道:“项目的审批,涉及到立项及可行性研究,还有规划设计、施工图设计三大环节及几十上百个审批程序,这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唯其普通,尤其叫我痛心!”江兆南沉声说道:“人家企业还要不要发展了!机构繁杂而臃肿,这个问题,必须改了!跑那么多的部门,盖了那么多的章,我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用掉那么多的钱?咱们行政部门的收费,那没有高吧?”
李毅循循诱导,把江兆南引上道来了。他轻咳一声,正要说话。
这时,响起敲门声。
江兆南高声道:“叫他等着!有空了,我自会叫他!”
这声音来得突兀,李毅都吓了一跳,心想多半是轮到什么人物前来晋见首长了。
李毅也不敢过分拖拉时间,他知道,国事无小事,能找到首长这里来的,哪个没有十分火急的事情?尤其是下面来的干部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排上,好不容易能见上首长一面,到点了却被鸠占雀巢,他们在外面干等着,能不着急吗?
“首长”李毅道:“明文规定的收费,当然不多。可是,审批者手中有权啊,意味着可以向办事人要好处,不然,他们就拖着不办,反正,他们不着急,着急的是你们企业,拖得越长,企业的损失就越大。”
“监察部门都干啥吃的!”江兆南眉毛一扬。
李毅道:“这类事件,监察部门即使知道,审批环节很难找出扎实的证据,审指部门只需说审批的项目存在什么疑难之处,监察部门也拿他们没办法。再者,企业也怕得审批部门,一般情况下,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监察部门想查,也无从下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