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荣华的解释,周海涛不置可否!她给出的答案太过详细,也无可挑剔,毕竟如果回伊府,的确是会路过秦大学士府的!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她又是如何得知的?那位公子,莫不是与她有仇?
“伊小姐的医术高绝,在下佩服!竟是不知伊小姐对于古砚也有研究?”
“周世子过奖了!只因家父以前也是最爱各种古玩,对于黄古砚更是出奇的喜欢。”
“哦?那今日在下倒是要讨教一二了!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明白,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注水后如何?那秦大学士一试,便恼了!这是为何?”
荣华笑笑,“黄石砚之所以能久负盛名,深受文人墨客之青睐,是因为它的质量优良,得天独厚,独具特色。此砚石质细腻、坚润,有六大特点:石质如玉、贮水不涸、其声如磬、其色多变、发墨如油、如膏如脂。黄石砚颜色各异、多彩纷呈,其种类有紫石、青石、青紫石、墨石、凤眼石等五大类。而你在秦大学士府上看到的,便是属于紫石类的!紫石纹理细腻,温润如玉,发墨性能良好,磨出的墨汁如漆如油,有艳丽的光彩,时间再长,也如同新磨的一样,磨墨发出的声音,平和而有韵。只是,那紫石砚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色泽为标准马肝色,湿润后呈正紫。这便是它的奇异之处了!”
周海涛听了,也是不得不服气了!原以为,她不过就是懵的,或者是提前下了什么套儿!可是如今听她这样一说,还真是博学多才!与一般的名门小姐们习琴练舞不同!竟是如此的才华横溢,让人惊艳!
“那如此说来,这紫石便是这黄石砚中的珍品了?”
荣华摇摇头,“墨石呈灰墨色,石质细腻如正紫石,极易发墨,墨出的墨汁细浓,经久不渗,书写流利润泽,墨色艳丽异常,但此石蕴藏渗层,极为难得,得到的无不视为瑰宝。而凤眼石十分罕有,石中有状呈圆点者,大小不等,很像眼睛,有的有眼有珠,有的中间还有瞳孔,外层有晕,多到八九层的‘双眼皮’。正圆形的明媚如画,有的翠绿相间,美观异常。这都叫‘活眼’,有的不太清晰鲜明,或只是一个白点,这些都是极难得的石材,用凤眼石制作的砚台,观赏价值极高,再加上精美雕工,就成为价值连成的稀世之宝。这两种,岂是那紫石所能及的!”
周海涛这下是彻底的服气了!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请教过府上的先生了。与荣华所言,几乎是一模一样!原以为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即便是习医,也仍是躲不过低贱这两个字眼,可是如今看来,她所学的,可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了!
“伊小姐,如今秋试在即,听闻伊小姐的表哥,也在其内?”
“也许是吧。荣华对于这等琐事,向来是不怎么上心的!而且,表哥的事,自然是有人为其操心的。”
“伊小姐这话有意思!伊小姐有时间操心那位王康公子的事,怎么如今竟是不记挂自己的表哥么?”
荣华的神色不变,面上的巧笑依然,“周世子哪里话?不过是凑巧罢了!荣华初至京城,与您口中的那位公子并不相识,为何要故意与他为难?周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相信这京城,还不有什么事是瞒的过周世子的!就比如,那株醉仙灵芙!”
周海涛的神色一变!这伊荣华分明就是话中有话!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另有深意?
荣华一直是静静地观察着周海涛,他一刹那的变色,荣华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的唇角上翘的弧度更大,垂了眼睑,“周世子,茶要凉了。”
周海涛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却是暗暗一惊,跟这位伊小姐打交道,可是得慎重了!
如意回到碧水院,看到小姐似乎是在想心事,“小姐,少爷已经将周世子送走了。”
“嗯。哥哥又去忙了?”
“是,少爷去了书房。”
“知道了。我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回小姐,那方假砚果真是被人送到了城东的王府。奴婢看到那王康似乎是很焦急,正在想办法四处疏通关系呢。”
“嗯,这倒像是他的性情。其实,王府的条件也算是不错!毕竟,他父亲也是在朝为官,只不过,不怎么能看得上他这个庶子罢了!刘府那边儿呢?”
“奴婢听说那田小姐,呃不是,是表少夫人,这几日一直是奔走于娘家和她外公家,似乎也是在为了表少爷打点。”
“这个田甜儿,倒是知道以夫为天!只是不知道,我那个草包表哥的才学,究竟如何?”
“回小姐,奴婢听说,现在府上似乎是为了大表小姐的婚事而有些不睦!”
“哦?说来听听!”
“听说是卢家的一位少爷看上表小姐了。有意纳为妾,可是表小姐似乎是不同意!而且,最重要的是舅老爷不答应!”
“能够攀上卢家,至少也会有大笔的金银进府,舅舅却是为何不肯答应呢?”
“听说那位少爷,也是庶子。舅老爷的意思是,大表小姐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再怎么说,是配与商户之子,总该是为正室为妥,否则,岂不是丢了刘家的脸面?”
荣华淡淡一笑,“我这位舅舅,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名利双收呢!”
“小姐,镇国公府这边儿,似乎是仍然没有停止寻找国公夫人,不过,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地焦急了。”
荣华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看,用不了几日,这镇国公府,便会传出国公夫人病逝的消息了。毕竟,这国公夫人失踪,在民间也算得上是隐秘之事了!而在这京中的权贵之中,也算是丑闻了!”
“小姐说的是,现在京中关于国公夫人与情夫私奔的消息倒是流传的最广,听说,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只不过因为是镇国公的夫人,所以,百姓们都是私底下议论,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女人最重要的便是这清誉了!清誉若是毁了,想逼死一个女人太容易了!而现在国公夫人不见了,镇国公却是还要脸面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件事毁了镇国公府的声誉。”
灵芝急匆匆地进了屋,“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如意急忙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经小姐点了头,便拆了开来,有了上次荣华中毒的例子,如意自是万分小心。几乎是所有的东西,她都要自己先过一遍手,就是防止有人再对小姐起了歹心!
荣华接过信笺看了,笑道:“是白公子来的信!白公子说不日即将抵京,问咱们伊府是否能让他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