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锦,去帮我倒杯水来吧,嗓子干的很。”慕天香双眼一眯,突然开口。
钰锦点点头,转身往屋子里的方桌走去。
只一瞬间,慕天香的心就悬的老高,被褥下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仔细的聆听着钰锦的动静。
“啊,小姐!”耳边突然传来钰锦一声尖叫,慕天香虽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之前悬着的心还是稍稍放松了下。
就见钰锦丫头端着着那乘了水的木盆,三步两步跑到她的床上,也不顾盆里的水溅到身上,一脸震惊叫道:“小姐,您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全泡到水里了?”
慕天香瞟了一眼水盆里的东西,一脸嫌弃的说:“太呛了。”
钰锦听了她的话,立刻将水盆放在地上,往她面前凑了凑,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小姐,您能闻得见味道了?”
“那样到是好的。”慕天香摇摇头,假意用力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说:“只是这屋子里尽是烟,眼睛被呛的难受罢了。”
钰锦不疑有他,有些失望的低头,弯下腰将那盆水再次端起来,撅着嘴看了盯着盆中之物,略有遗憾的嘟囔:“若是小姐真的好了倒也罢了,如今看这些东西,真是可惜了呢,姑老爷说这东西可贵重了,就连皇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都不见得有机会用到呢。”
她声音虽小,还是传到了慕天香的耳中,眉头一紧,她开口问道:“你说这香屑是父亲送来的?”
听到问话,钰锦一怔,才摇摇头:“是三房王姨娘,说是听了姑老爷的话,知晓这香可以安神,想是小姐正好能用得上,便差了身边的人送来。”
“父亲的话,可是那送香的人被嘱托说给你听的?”慕天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抬头静静的看着钰锦,不打算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被她如此仔细的盯着看,小丫头微微不自在的把手里的盆抓紧了些,有些脸红害羞的笑着开口:“小姐你莫要这般看着奴婢啦,这香屑是三房院子里的桃栀姐姐送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桃栀,说话向来都是带刺的,姑老爷的话,定是她听来后,故意说给我听,无非就是嫉妒了呗,您可不知道,她当时这话说的呦,可是要多酸有多酸呢。”
钰锦一脸嫌弃的撇撇嘴,看来是真的对那桃栀很反感。
慕天香回忆了一下那个心高气傲爱慕虚荣,甚至连主子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丫鬟,又听钰锦的话,自然是信了她的,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木盆开口:“你一会儿出去,在院子里找个墙角,挖个深一点的坑,将这盆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埋了吧。”
“埋了?”钰锦听了她的吩咐,立刻吃惊的喊了一声,嗓门有些高,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埋了?”
“叫你去你就去,莫要多问。”慕天香闭上眼睛冷冷的说:“悄悄的去,记住别被人发现就好。”
“小姐,这些真的要埋了么?前日才点上时,我闻那香气,便觉得真是不一般呢,就这样丢了,多心疼啊。”钰锦试图阻拦,但见小姐心意已决,只好无奈的嘟着嘴低声惋惜着:“还有您看这香炉还有这玉盒,可是值了好多的银子呢。”
刚说完话,钰锦就见慕天香噌的一声坐起来。
以是她生气自己的话了,立刻一屈膝跪下来,胆战心惊的讨饶:“奴婢该死,请小姐息怒啊!奴婢这就照着小姐的吩咐,把这些东西通通埋掉,请小姐息怒!”
身为十足的现代人,讲求的是人人平等的意识,最见不得的就是古代这种说跪就跪的行为,一下子就将人的身份隔开了。
慕天香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钰锦闻言,偷偷的瞄了一眼慕天香,见她脸上并没有怒色,才小心翼翼的起身道:“小姐您问。”
“你可知咱府上每个院子的月银是多少?”慕天香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隧开口询问。
“这个奴婢不知,以往都是夫人管着这事的,每次发放,也都是由夫人亲自送去各院的。”钰锦摇摇头如实回答。
“那咱们院子呢?”慕天香见问不到答案,只好换了个问题,却没想到得到的是钰锦有些探寻的目光。
“小姐您忘记啦,您是和夫人在同一个院子,院子里的事情都是夫人一手操办,咱和其他院子不一样,是不兴月银的。”
确是如此,听了钰锦的话,慕天香才想起来。
慕晚秋从打她生后,就带着她一起住在秋意园的,因为母亲亲自管账,平日里院子里的花销都是由母亲打点,所以秋意园根本就没什么月之说。
“那现在府上的帐目,是由谁来管的?”
“奴婢近期没怎么出过院子,具体也不知,不过奴婢倒是听说,姑老爷打算将这府里的事交给二房来管,不过因为夫人在的时候,曾经私下里嘱托了大管家姜伯,库房刘师傅还有香坊的大掌柜裴先生,若是自己出了事,便由三人暂时代管幕府上下的所有事宜,直到小姐能够担得起,就交到小姐手里。”
“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慕天香回忆了一下钰锦口中的三个人,除了那刘先生她没有见过,其他两人都是母亲信得过的人。
可是钰锦说的这些,她却从未听说过。
“小姐,奴婢是从姜伯那里听来的,姜伯这人啊,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却偏偏是个好酒的,只要一喝完酒,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的。”钰锦跟慕天香仔细的讲着,虽说满口抱怨的话,反而一脸轻松,与她说那桃栀时满是不屑的表情大相径庭。
慕天香对于她的表情有些好奇,就听见钰锦已经开始为她的疑惑做出了解答:“不过夫人在的时候,对姜伯百般信任维护,以后若是小姐有什么事,只管找姜伯就好了,姜伯是个重情义的人,相信他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一定也是对小姐尽心的。”
慕天香听了钰锦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倒是觉得这姜伯的做法,是在将她往台面上摆。
如今母亲走了,父亲便急着要揽权,而母亲托付三人之事,若是不说出来,便没无人知晓,到时倘若那谢富贵以此为借口,放出些奴才把权的谣言,恐怕那时这姜伯三人,就是百口莫辩。
如今可好,这姜伯到是先一步将事情说了出去,那其他人就知道,母亲是把幕府交给了她,如果那谢富贵不知好歹,硬要谋了女儿的权利,恐怕就不是什么体面之事了。
当然,以上只是她的个人想法,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到时候只要她去认识认识这个姜伯,大概便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