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就是尉迟良?搞错了吧。他丫要是敢杀人,我王姓倒过来写。”
“倒过来写还是王,你竟说废话。我听说他整过容,以前根本不长这个德行。”
“我还听说他早就死了呢,传言不可信……”
由于工厂里声音混杂,尉迟良听不清大家在议论什么,但想想也能猜个大概。的确,外界关于他的传闻实在是太多了,新闻报道比比皆是,更有不少作者把他的案子改编成文学作品,进一步扩大了传播范围。事情越传越离谱,他的形象也就越描越可怕。以至于到了后来,人们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哎呦,良哥,你可算来了。”就在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刘锦鹏第一个出面跟尉迟良打了声招呼,那热情的态度就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熟了一样。
尉迟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心里也分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社交能力,故意演给旁人看的,还是发自真心欢迎他的到来。
徐三宝对尉迟良还是之前那副厌恶的态度,刘锦鹏的势力和叛变更让他心里不爽。待尉迟良稍稍走近一些,他酸溜溜地“哼”了一声说:“我们五个人干六个人的活儿,当然赶不上进度。宝爷我中午是肯定要吃饭的,其他人劳动了一上午也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吧。你来得最晚,干活最少,任务完不成就由你来负责。”
尉迟良本来就心情郁闷,差点被漂亮的女医生要了性命不说,一不小心还招惹上了一个貌似很厉害的狱警。如此糟糕的境况之下,徐三宝这个监狱恶霸还接连不断地找茬,烦人得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想撕都撕不掉。
正想还口跟徐三宝争执,理性思维最终还是略微胜出了一筹。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反正不管徐三宝怎么刁难他,他是绝对不可能听从安排的,更不可能独自承担未完成的任务,因此错过午饭,尤其是在他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饿得头昏眼花的情况下。
冷静了片刻,他选择无视徐三宝的挑衅,直接坐到了刘锦鹏的旁边。他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跟徐三宝纠缠不休,因为冷暴力对于这种脾气暴躁的人来说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果然,徐三宝因为被无视,面子上挂不住,脸色涨得有些发红。那种想爆发却又无处发泄的滋味儿确实不好受。尉迟良心里暗爽,冲着徐三宝狡黠地笑了一下,对方则在桌子的斜对面冲他竖起了中指。尉迟良不再理会,转而对正在串珠子的刘锦鹏说道:“鹏子,我看你手脚挺麻利的,跟我说说,干这些活儿有什么讲究没有?”
“没啥讲究,认真点儿就行了。尽量别把颜色纹理相差太多的珠子串在一起,返工挺恼火的。”刘锦鹏一边回答一边串好了最后一颗珠子,趁机会歇了口气。“我说良哥,你去做个体验咋耽搁那么久才回来?”
“久吗?我怎么没觉得。”尉迟良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膀,接着向刘锦鹏打听道,“对了,医务室的那个女医生叫什么名字啊,长得挺正点的。”
刘锦鹏惊讶地啧了下舌头,“良哥,你对那女医生感兴趣啊?没想到你的喜好还,还挺特别的……”
“怎么了?”尉迟良被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道:“难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女人吗?”
“她要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我倒是可以考虑。”
“你说什么呢,她现在也才二十多岁吧。”
“不是吧,那女医生今年可四十多快五十了。她人倒是挺好的,医术也不错。只不过……”
尉迟良越听越觉得不着边儿,似乎自己跟刘锦鹏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时候,边儿上的钱恒突然插嘴道:“尉迟说的是新来的女医生,叫姚江月,人长得很漂亮。上个星期我腿脚犯毛病了,去医务室找她看过一次。”
“真的假的?”刘锦鹏瞪大了眼睛,郁闷地抱怨道,“瘸子哥,你不够意思啊,新来了那么漂亮的女医生你都不给兄弟们通报一声。找个机会我也得去医务室瞧瞧。”
就着女医生的话题,刘锦鹏跟钱恒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尉迟良也不用再问什么,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就差不多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基本情况。
女医生叫姚江月,今年二十六岁,通过熟人的介绍于一个月前来到这里工作。
也许是因为钱恒人比较老实,品行和受教育程度比其他犯人好很多,姚江月对他的态度基本上算是友好的。所以在钱恒看来,姚江月不仅漂亮迷人,性格开朗,同时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尉迟良注意到钱恒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流露着欣赏和仰慕的神情,看起来很好笑,甚至还有点儿犯傻,但他却没有从钱恒的感情里察觉出任何无耻和下作的成分,可见钱恒的本质跟那些思想肮脏的犯人的确很很大的不同。
来这里工作之前,姚江月在一家美国人投资修建的医院里当医生,工作环境,薪资待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然而她最终选择了地下监狱这份危险独特的工作,除了受到好奇心的指使之外,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的工资比较诱人。
听到这里,尉迟良觉得女医生的话并不是十分可信,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为了钱而来的,那今天早上在医务室里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难道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