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远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殷宏飞道,“父王,以你看,那姑娘的记忆可还能恢复?”
殷宏飞摇头,道,“若那姑娘的记忆真如为父推断的那样,是人为抹去的,那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来,否则只怕会引来门派无止境的追杀。”
殷文远点点头,又道,“父王,孩儿有意想将那小姑娘招揽到麾下。”
“应该的,这种高手若是能招揽到,自然是多多益善。”
见殷宏飞同意了,殷文远便道,“那位李宝儿姑娘一人杀了七百多鞑靼兵,她若在军中,照理是能封个千户的,我想给她讨个实职,以便引她来碧水城。”
“你不是说她家家境平寒吗?那不如再送她一座碧水城中的宅院,如此一来,她不就搬到碧水城来了吗?”殷宏飞说着写了一份任命文书,又找出张城南二近小院的房契,一起递给殷文远,正想再调侃儿子几句,却听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屋里的父子俩立即就闭了嘴。镇北王府虽然守卫森严,可也不是真正的铁板一块,身为王府的掌权人,有些时候他们也必须谨慎。
院子里,管仲没敢靠近书房,只在书房前的台阶下站定,扬高了声音禀报道,“王爷,世子爷,王妃得知世子爷回府了,让院里的丫环来报说,王妃等您二位回主院用饭。”
屋里的殷文远父子俩闻言,同时松了口气。
殷宏飞顺势站起身,对殷文远笑道,“你这一出去就是大半个月,你母妃这是想你了。”
殷文远闻言脸色也不禁一柔,点头道,“我回房梳洗一下就过去陪母妃用饭。”他拿着任命文书和房契一脚踏进自己的远山堂,两个发簪金钗、长相娇美的丫环便身姿袅娜的朝他迎了过来,“恭迎世子爷回府。”
殷文远看着两人熟悉的眉眼,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瘦的不像话,却也强大的不像话的女孩。她那么强,却过的那么困苦,而他的丫环每日只用为他端茶倒水,就能穿戴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富贵……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殷文远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可有了李宝儿做对比,他才倏然发现自己的丫环过的未免也太舒服了点,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屋里为什么要两个丫环侍候?
弟弟们的院子里贴身侍候的都是小厮,这两个丫头到底是何时到他身边来的……殷文远站在那里努力回想,终于被他想起来了,好像是他把田顺和田和升做了副将之后,他母妃就给他派了紫荆和紫杏过来。
母亲大人的好意可不好拂逆。殷文远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也不叫两人起来,边抬脚往屋里走边道,“紫荆,紫杏,从今日起你们两个管着院子吧,不必再进屋侍候了。”说完,他又扬声道,“去个人叫管家和田顺过来,本世子有事吩咐。”
院里子里跪着的二等三等丫头齐齐应是,两个小丫头忙不迭的冲他磕了个头,就起身跑了出去。
紫荆低头恭敬的应了声“是”,紫杏却惨白着一张脸,猛然回头跪行了两步,含泪朝殷文远哭道:“敢问世子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您才要如此发落奴婢?”
殷文远在正房门口回头,看着紫杏梨花带雨的哭相,脑中闪现的却是一张如懵懂孩童般,睁着大眼一脸认真望着他的瘦削小脸。
他皱眉沉吟了会儿,才微微一笑,道,“你没有错,爷只是觉得……爷的屋子在没有女主人住进来之前,不适合让你们这些丫环进出。”说完,他就径自转身进屋去了。
紫杏傻傻的呆在那里,嘴唇翕动了半晌,才低不可闻的吐出一句话,“世子爷这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紫荆看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借着扶她起身的档儿轻声劝道,“我早就劝过你莫要对世子爷动心了,他是天上的云,我们却是脚下的泥,你如何能配得上世子爷?趁着没人发现,你快快把那心思收起来,莫要自误了才好。”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紫杏哭的更利害了。紫荆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送她回房之后,就径自出去忙活了,毕竟世子爷之前房里房外的事可都是她和紫杏在管着的,如今主子回来了,这洗漱、吃喝可都得赶紧安排上才行。
田顺是先管家一步赶到的,彼此殷文远正在内室洗澡。田顺见紫荆站在院子里,奇怪之下问了缘由,才知道殷文远终于意思到这两个丫头的存在了。
只可惜他家世子爷的脑子长的跟别家的少爷不一样,人家看到貌美的丫环,想的是收为己用,他意识到身边围着的丫头青春貌美,想的是要为未来世子妃守身如玉,快快把人赶走。
田顺咧着嘴角,也不用人招呼,撸起袖子就熟门熟路的进了殷文远的浴室,“世子爷,属下来侍候您沐浴。”
“我叫你过来可不是让你侍候我沐浴的。”殷文远泡在沐桶里,闭着眼睛吩咐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给爷擦擦背吧,自打你去了军营,可是很久没人给爷擦背了呢。”
田顺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调侃道,“紫荆紫杏不是在吗?您怎么不叫她们侍候呢?”
殷文远的语气倏然一沉,道,“你想找打,爷可以成全你。”
田顺立马求饶,“别,别,属下错了,您就把属下当个屁放了吧。”
“油嘴滑舌!”殷文远直起身,趴到浴桶边上,方便田顺给他擦背,一边道,“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带人跑一趟渠县。我给李姑娘求了个千户的缺,王爷还赏了李姑娘一个城南的院子,你去渠县把县令叫上,一起去王家囤给李姑娘把这赏赐送去。”
田顺骤然想起殷文远被李宝儿提着腰带扔到树上的事儿,忍不住就在心里想,他家世子爷该不会是被李姑娘一扔定终身了吧?
不过这话田顺是打死都不敢说出口的,他想了想,道,“王家囤离碧水城可是有好几百里地呢,咱们这些年骑马来去是跑习惯了的,可那王小兄弟不是说李姑娘的娘病的挺重的吗?李姑娘要请大夫医治她娘,还要到碧水城来,就她手里那三百多两银子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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