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山有一段时间了,恰好错过摇欢化形。回到无名山里,也只知摇欢化形了,却不知到底化成了什么样。他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正了正衣襟,站得笔直:&ldo;蛇娘娘,你怎么这会下山了?&rdo;话落,野猪精装作刚看见她身后摇欢的样子,面露微讶:&ldo;蛇娘娘,你身后这位姑娘是谁啊?&rdo;蛇精坏心眼的一笑,往旁边一让,回头看着摇欢介绍道:&ldo;这是摇姑娘啊,你不认识?&rdo;摇、摇姑娘?这山里被叫摇姑娘的,可不就是那位龙祖宗吗……野猪精一听这名字,哪怕眼前的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也不敢再看一眼,苦哈哈地望了望蛇精,声音委屈得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ldo;摇、摇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rdo;摇欢心情不好,抿着嘴没说话。蛇精见状,立刻接话道:&ldo;摇姑娘是想问问你,今日有没有见到雾镜姑娘下山去。&rdo;&ldo;雾镜姑娘?&rdo;野猪精皱起眉头:&ldo;可是跟在摇姑娘身边的那位姑娘?&rdo;他连说带比划地跟摇欢确认了雾镜的长相后,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串项链递给她。夜色已深,整片树林黑漆漆的,头顶茂密的树叶把月光也挡在外面,摇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等一接到手里,摸到那条细细的项链时,脸色就是一沉:&ldo;她留了什么话给我?&rdo;野猪精还在努力回想着,冷不丁被不耐烦的摇欢一把拎着领口按在身后的树干上,脸都吓青了:&ldo;摇、摇姑娘……&rdo;蛇精也吓了一跳,看野猪精吓得面色青白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忙劝道:&ldo;摇姑娘先放他下来吧,让他好好想想,野猪精肯定不敢欺瞒你。他胆子小,可千万别吓晕了坏了姑娘的事。&rdo;摇欢听劝,听蛇精说的有那么点道理,再不耐烦也松开了手。她用指尖摩挲着仿佛还带着雾镜体温的石头项链,突然觉得喉间发苦。这是雾镜化形后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这根链子很普通,普通到掉在山林里绝对没有一个鬼魅精灵会去捡它。可就是这么一条凡物,却是雾镜的内丹。她下山之前让野猪精把她交给她,多半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野猪精喘匀了气,生怕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挨揍,诚惶诚恐道:&ldo;雾镜姑娘是跟一个道士一起下的山,把项链交给我时只说要去外面寻个人,和我说话时那道士抱着剑就等在三步外,雾镜姑娘也没告诉我这项链要交给谁,只说谁来找就让我交给谁。&rdo;摇欢脸色凝重。雾镜是知道她笨的,她什么话也没留,只一句要去外面寻人她根本无法判断她是否有麻烦。如果是自愿离开的,为何不见到她了先告诉她一声?可若不是自愿离开的,怎么还有时间留下这条项链让野猪精告诉她呢?她想不通,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像是上次被小百合骗着吃了一大口皂角叶,心底还隐隐有一种被背弃的失落感。就好像雾镜在她心尖上挖了一个坑,原本捂得是热水,可这会全部变凉,凝成了冰。‐‐土地公寿元将近,这座无名山上的封印也以可见的形势在渐渐衰弱。寻川陪摇欢在后山修炼时,摆完阵法就察觉到这封印在微弱的波动。是有人察觉了这里的封印,在试探。试探封印的不是别人,是雾镜。只是他对除了摇欢以外的人漠不关心,留心了片刻,没察觉什么异样便不再搭理。封印波动让土地公受到的反噬不小,寿元大减,看着竟没有几日了。土地公对自己还有多少寿元倒并不在乎,他早就做好了回归这片山林的准备,早晚早已不在他担忧的范围之内。可破封印之事却是需要和帝君协商好的,封印上古龙神寻川的封印岂能以一般概论?土地公的爱好不多,嗜酒倒是一项。只是他平时极为克制,每日只饮一杯。眼看着时日无多,他酿造了几百年的好酒无人共赏,土地公委实有些蛋疼,大方地送了帝君几坛,又留了帝君一同饮酒。&ldo;这酒不止闻着香,入口干醇,酒味醇厚,那酒劲就连天界最能喝酒的天王都得醉一醉。&rdo;土地公得意地翘起胡子,这会也不在乎什么尊卑之序,变着法得给帝君灌酒。土地公于寻川而言,是老友,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