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正立在一株红梅花旁笑看着孩子几个,赵信良忽然就从身后拥住了她,夜色下,二人的身姿是那般地贴身默契。
不过任氏立即就避开了这一动作,面颊立马热烫起来,幸而是在晚上,不曾被人瞧出端倪。
“你这是做,亲眷丫鬟们都看着呢。”任氏极其不好意思地嗫嚅道。
“我高兴。”赵信良喝了点酒,笑得一脸灿烂,他转而又抓住了任氏的双手,笑容不减,“来,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下。”
“哦?你说。”任氏随即做出一副倾听者的模样。
“上回老2来镇上,其实是为了吕凤花的事……”他告诉过任氏,吕氏的闺名,故而此时任氏赵信良是在说谁,沉闷了一下,终是遏制不住她眼中的讶异。
“她去村里看了看,又来镇上转了转,上回相宜不是说有个妇人一直盯着弘林看么,我怕就是吕凤花。”赵信良忽然敛了笑,迎着寒风,酒意好像都减了不少。鼻腔内净是任氏的体香与梅花的味道,真好闻。
“会这样?她想做?”任氏有些担忧,她微蹙了眉,“那我们又该办?”
“别皱眉头。”赵信良伸手轻柔地帮任氏抚平额上的褶皱,“我把这事告诉你,不是要你担心的,我思虑了很久,原本想瞒着,可后来想了想,总觉得我们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些,而且假若以后吕凤花要是有进一步的举动,我这样提前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届时弄得手忙脚乱的。”
“嗯,只是刚得知这样的事,有点惊诧罢了。”任氏点点头。
夜深了,除夕夜的烟火突然在黑暗的夜空中燃起,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张望,各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
正月里赵家一直忙着走亲戚,串好友,日子过得忙碌而欢愉,吕氏自那次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在大家面前,为此赵信良与任氏也就暂时安了心。
正当赵家举家过得安宁而欢愉之际,远在江宁县的裴家,却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按照往常的惯例,陈翁氏一家一般会在正月初八的样子从京城赶来给他们拜年,可是今年正月,陈家三口却来得特别早,正月初四就抵达了江宁县,而且据说呆的还比往常的长一些。
本来这些倒没,裴家有的是院子给他们小住,只是问题来了,关于裴子君未来的终身大事这一项,陈翁氏好像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趁着时下过节喜庆,诸人的心情都不,便干脆拉着的亲翁氏提了心里的想法。
“你看,薇儿与子君两个自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的,不知多般配,我夫家仕宦,你夫家从商,官商相结,对彼此也很有利不是?你到底还在犹豫?薇儿打小就深得你疼爱,你难道不想让薇儿以后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么?”陈翁氏没成想的亲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竟是这般犹犹豫豫的态度,实是有些刺激到她了。
“这样亲上加亲的好事,就这般不痛快?”陈翁氏有些着急,“子君是我看着长大的,早在他们更小的时候,我就打定这个主意了,这般犹豫,倒好像是在说我家薇儿配不上你们子君似的?”
“你呀你,就这急躁性子。”翁氏终于开了口,她的性子正好与陈翁氏的相反,温婉和气,做事喜欢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地来。
“我也没说,你倒能乱猜出一箩筐来。”翁氏笑笑,又接着说,“薇儿是官宦之家的女儿,要说也是我们子君配不上薇儿,我哪里会瞧不起薇儿?只是这事到底急不来,孩子们也都还小……”
“不小了不小了,他们今年都满十一了,可不就是十一二岁与姐夫定的亲事?我也就是十三岁与我家大人定的亲事,尔后没几年就完婚生子了,会过得很快的。,您要三思啊,赶紧趁着这时候把亲事给定下来,我们两家的长辈也好安心些啊,这要拖到以后,变故可就大了。现在有不少达官显贵都差人来我们家提亲呢,可我就是看好子君,所以一家都没答应,全给推了。”
“哎哟,你这样多得罪人的。”翁氏凝眉,又平静道,“薇儿这孩子性子好,亏得没传承你的急躁。”
“惯会拿我取笑的啊。”陈翁氏笑着端起了茶盏来,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沫子,刚想喝上一口,却又听翁氏转折道:
“可是,子君与薇儿打小一块长大,我总觉得他们二者之间亲情大于任何情感,子君是我的孩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凭我的直觉而言,我觉得子君对薇儿是没掺杂别的情感的。你让这样的两个人勉强定亲,只怕会让孩子们不痛快的。”
“,你多虑了,子君今年才十一,哪里就懂叫男女之情?对薇儿没别的情愫是正常的。只要两人订了亲,以后慢慢的就会产生感情的,你我说的。而且,夫妻之间勉强凑合的多了去了,都是成亲后才培养出的感情,这有的?”陈翁氏转而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又开始劝说道。
说实话,翁氏对亲上加亲的这门喜事并不特别热衷,一则裴子君年纪还小,她不想对他施加太大的压力,那样就太残忍了,他本身就有些不堪重负。二则,还是她刚才跟亲说的,虽然她看着陈薇与的打小一块相处,可凭感觉而言,她真的觉得两个孩子不合适,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动情的迹象,子君待陈薇就好比是对闵柔一样的感情,兄妹之情怎能当成是男女之情?
若硬是要把二者凑在一块,他日只怕会使其结成怨偶。
相比起陈家的势力,翁氏更看重孩子的感受,她只愿的孩子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是否成龙成凤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能够生得正直善良。
“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大正月里的,总谈这个不大好。”翁氏委婉地拒绝了陈翁氏。
陈翁氏不依不饶,见状只得心一横,抓着亲的手哭诉道我实话跟说了吧,眼看着我家大人的官位在降,势力在被削弱,我对官场的黑暗也是看透了,实在是没心思让薇儿嫁入官宦之家,我不想她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像我一样,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陈大人出事了么?”翁氏心惊,连忙打断了陈翁氏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