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泫这一辈儿,成亲了的,只有他和小谢氏的儿子二爷沈泌,二爷比他成婚晚了半年,却已经生下了儿子鹏哥儿,可沈泫和刘氏成婚两年,刘氏到现在却连点动静都没有。
湖阳郡主本来就是个十分难伺候的婆婆,加上顾氏时不时在她耳边埋怨几句她给孙子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湖阳郡主对这个儿媳妇就越加地不满意了。
沈泫对沈弘道:“这次孙儿和汝南王世子搭伙回来,世子就在门外,想要进来给两位老人家请个安……”
沈弘微一沉吟,汝南王世子这个人风评很差,他虽然常年不在建康,却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是不赞同孙儿和这样的人物交往的。不过汝南王和东海王世子,也就是湖阳郡主的哥哥关系十分要好,这个庾程纬算起来和沈泫还是表兄弟的关系,人既然到了,也不好就这样拒之门外。
沈弘就点了头,先吩咐沈沅钰等人道:“你们先散了吧!”等众人走干净了,才叫沈泫去请了庾程纬进来。
沈沅钰回到长乐堂,看了一会儿书,又做了几针针线,正觉得无聊,大丫头彩凤抱着一束梅花走了进来。沈沅钰放下手里的针线问道:“这是哪来的?”
彩凤道:“是从后花园采了来的,奴婢觉着开得好,就想采些来给您插瓶,您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您采了来!”
沈沅钰精神一振,早就听说后花园的梅花开了,却一直没找出时间去观赏,于是丢下针线,道:“咱们去后花园瞧瞧去!”
沈家的后花园面积很大,专门辟出了一个园子叫做红梅苑,用来栽种梅花,彩凤的梅花就是从这里折来的。沈沅钰带着鸾娘彩凤并两个小丫头,不片刻就到了,只见满园的红梅,开得盛意恣肆,远远就有阵阵暗香袭来,沈沅钰一时只觉得精神振奋,十分欢悦兴奋。
主仆三人看得正高兴,假山后头面忽然跳出一个二十多岁,穿了一身朱红色长袍的年轻人,态度十分轻佻地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咦,你是谁家的女子,长得倒好!”
这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年纪虽不大,肚子却十分有规模,而且满脸油光,一看就是酒色过度营养过剩的样子。
沈沅钰见惯了琳琅珠玉一般的美男子,乍然见到这样长相影响市容的,居然觉得很不习惯。
沈沅钰见他目中露出色眯眯的神情,哈喇子差点从嘴角流出来,只感觉一阵恶心反胃,后退了一步,和这个男人拉开了一段距离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我是谁?哈哈,你这话问的好!”男子十分得意地笑道:“我就是汝南王世子庾程纬,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这府内的某一位小姐了!我的父亲汝南王是湖阳郡主的族兄,这么说,你该叫我表哥了!”
一位郡王世子算是了不得了。不过在兰陵沈氏这种大家族眼里,也未必就能看得入眼。沈沅钰哼了一声:“原来是汝南王世子,失敬失敬!”这般说着,嘴里却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既然世子在这里赏梅,小女子就不奉陪了,这就告辞!”敷衍了几句就要转身离去。
她终于明白沈弘为何要将她们全撵走才肯召见这个庾程纬了,这人长得像个癞□□,却是一个色中恶鬼,色眯眯的眼光一直在她的身上绕来绕去,这样恶心的家伙,就是被他看一眼都要恶心好几天!
“表妹且慢!”庾程纬说着就张开手臂,笑嘻嘻地对着沈沅钰道:“表哥我也是初次到沈府来,路又不熟,不如表妹陪着我转转,我这里有一支步摇,是足金且镶嵌了东珠的,只要表妹肯陪我走一走,我就把这支步摇送给你!怎么样?”
沈沅钰简直要无语了。在沈家的院子里,调戏沈家的小姐,这个汝南王世子是不是脑子装的都是翔吗?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彩凤已经跳出来,挡在沈沅钰的面前,牙尖嘴利地喊道:“你是谁的表哥?谁又是你的表妹?哪里跳出来的破落户,就和我们小姐套近乎!也不找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就你那破铜烂铁,就是送给咱们府里的粗使丫头,人家都未必看得上呢!再不从速退下,我可要喊了护卫来把你这张胖脸打成猪头!”
沈沅钰差点儿笑出声来。打人不打脸,彩凤骂人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庾程纬怒道:“好你个臭丫头,敢在本世子面前无礼!”看见彩凤也有几分姿色,色心又起,伸手就去抓彩鸾的胳膊。
陡然一道声音冷冰冰地响了起来:“你最好听这位姑娘的话,放开你那脏手,有多远就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