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手没前途,尤其是被买断的枪手,这个道理显而易见,谢逸怎会不明白?郑斌如此,全然是把人当傻瓜忽悠啊,岂能答应?
“果真是令兄之作?”郑斌不由有些失望。
“当然!”谢逸淡淡笑道:“好了,郑兄慢走,不送!”
郑斌眉头又动,疑惑道:“三郎,你可莫要蒙我……在陈州,换了旁人根本出不到如此高价;至于刺史府行卷,想想你自己过去什么德行?刺史大人会举荐了一个败家子为官吗?”
“不劳你费心!”谢逸仍旧淡淡微笑,不喜不怒。
也不知是郑斌果真看出了端倪,还是不死心,这厮续道:“三郎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今你这般落魄,我兴许可以帮你。”
“帮我?算了,就不麻烦郑大公子了。”谢逸心中冷笑,他会好心相助?除非太阳从北边升起。
“谢三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郑斌冷冷道:“我郑家在陈州的地位和手段想必你也知道,如果你不识时务,我不介意让你更加落魄。
家业已经被你败完了,到时候该怎么安身立命呢?不对,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和如花似玉的嫂子,如果要发卖的话,尽早通知我哦,保准给你出个好价钱。”
一瞬间,谢逸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
如果只是几句嘲讽之语,甚至“拐走”全部家业,谢逸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嫂子和妹妹,那是自己至亲之人,岂容旁人觊觎?
更为重要的是一家人的安全问题,大唐贞观虽算得上太平年间,但终究是权贵横行的封建社会。荥阳郑氏子孙,家业庞大,手眼通天,加之郑斌心术不正,若真有心对付一介平民,并非难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突然之间,谢逸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怎么,很生气,很想打我是吗?来啊!”那厢郑斌瞧见谢逸的表情,很是张狂。
谢逸拳头紧握,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看到郑斌身后五大三粗的扈从,理智告诉他不忍则乱大谋。与此同时,嫂子杜氏也匆匆上前,死死拉住了谢逸的胳膊。
“怎样,不敢是吧?那就乖乖与我合作,无论是你自己所作,还是你那死鬼二哥的遗作,拿出来便是,我不会亏待你的。”
郑斌大概觉得自己这叫软硬兼施,并且自以为效果不错,目光从杜氏俏丽的脸上拂过,笑吟吟地等着谢逸的答复。
不想正在此时,嘈杂的脚步声在巷口响起,自鸣得意的郑斌转身瞧见刺史府的差役,脸色微变。
“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是来找自己的?听到差役饱含热情的呼喊,郑斌脸色再次浮起了笑意,很得意。
可是,满脸堆笑的差役却华丽丽地从眼前闪过,朝着谢逸恭敬一揖。诡异情景突现,隐约能听到清脆的打脸声。
“公子,刺史大人有请!”
差役一开口,又有惊人的感觉,郑斌一头雾水,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来晚了,侯君集已经得到消息了?
其实谢逸本人也有些云山雾罩,同样没搞清楚状况,侯君集派人来请自己,因为那两首诗吗?
唉,保密工作没做好啊!
一心想要避开,可终究还是没能绕开侯君集。谢逸心中不由嘀咕,难道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