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就连老头子我,也曾生出过干脆离开村子的想法。”村长面容苦涩,“也不知道我们云家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数代人都要被那些野兽们祸害,现在看起来甚至连想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都如此艰难。”
他几乎可以想象,这几家想离开的人只是个开端,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生出相同的念头,然后村子里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那些活够了念头,宁愿死在这里的顽固的老一辈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云家村的彻底荒废掉。
一想到村子在他手里败落下去,村长只觉得就算是死了,到了下面都无言面对自己的祖宗!
凤花和云烈也听得沉默了。
他们不是村长,不用对整个村子负责,可能没法感同身受,但也多多少少能体会村长沉重的心情。
半晌,凤花才问:“村长和我们说这些是?”
不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缓解缓解心理压力那么简单吧?
村长面上有些惭愧,“我知道我这种想法可能对你们不公平,也对不起你们,但为了这个村子,我还是得舍了这个老脸开这个口。”
云烈道:“村长言重了,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如果我们做得到,帮得上忙,必然不会推辞的。”
凤花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前提是,这个忙不会让他们付出太大的代价。
“我……”村长艰难地说:“我听村里的人说了,昨天你们亲口承认说,确实是有能够避开野兽攻击的方法,我也不厚着脸皮说让你们交出那方法什么的,只是想问一问,你们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帮一帮村子里的人。”
二人再次沉默,云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村子里布防护阵法会让他媳妇儿牺牲很多,本能地产生了抵触心理无法回答。
凤花倒是顿了顿,坦言说:“方法是有的。”
村长面上一喜,又听凤花说‘但是’时,表情一下子凝住。
“方法其实不止一种,可不论是哪一种,真正做起来,需要的代价都很大,就怕村民们付不起这样的代价,我也付不起。”
村长微微一愣,沉吟一声,道:“不论是什么代价,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个方法,就是在整个村子里布下一个我们家那样的大型防护阵法,这样自然可以保证整个村子的危险,不论任何时候有野兽来袭都再不用担心有人会受伤。”
凤花才说完,坐在她身边的云烈就沉下脸,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以为她忘了答应自己的事情,想勉强自己。
凤花却只安抚地对他摇摇头,对村长淡然一笑:“但这个阵法必须由我亲自布,其他人都做不到,包括阿烈,可这么大的防护阵法,真的一点代价都不用负吗?当然要。就算是我,要做到我刚才说的那一点,也非常吃力,很可能直接把命都丢掉,而最终结果,阵法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布下,也无法确定能维持多长时间。这样,村长还认为,我应该布这个阵法吗?”
云烈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这种心态对不起村长,可他还是不愿意让凤花冒哪怕一丝一毫的危险。
村长显然也没想到这第一个方法就可能要了凤花的命,也难怪云烈刚才的脸色这么难看了。
要凤花豁出一条命去帮村里人,最后还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种说强人所难都太轻了的方法,他能张嘴说让他们帮忙吗?
岂不是显得太没有人性,也太自私了?
村里人的命就是命,凤花的命难道就不是了?他根本长不了那个嘴。
何况,村子里不少人暗地里没少说他们家的闲话,云烈可以不介意,可他知道凤花是个性子烈的,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到她头上,看她对待云烈二叔他们家人的强硬态度就知道了。
让她为了这些说过她闲话,还有昨天才刚刁难过的村民豁出命,也不可能情愿,云烈这个当丈夫的也不会同意。
连他都觉得这样做对她,对云烈太不公平。
许久后,村长才声音干涩地重新开口:“那第二种方法呢。”
凤花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这个方法相对第一种,对我并没有什么危害,真正要付出的是村里的人自己。”
村长有燃起一丝希望,“如果能保证性命安全,我想大家伙都会愿意尽最大努力付出他们能拿出的。”
凤花暗叹,就怕他们尽全力,也付不出来。
“我懂得调配一种驱兽粉,这种驱兽粉顾名思义,是一种野兽极端厌恶,甚至会莫名恐慌的粉末,再狂乱的野兽们闻到这个味道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老实说,以前我让阿烈给您老送东西时曾让他暗中在这附近也撒过一些。”
村长大感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这,这你们之前怎么都没说过。”
凤花轻描淡写地笑道:“我们又不是为了邀功劳,也没有特意提及的必要。”
村长不起然地想到昨天来找他说话的村民提过的,云玉卖掉,最后间接害死自己男人的事,心中感慨万千。
“你们有心了。”
“村长一直很照顾我们家,这点事不算什么。”云烈客气地说道。
凤花也附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