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了!不要跑了!”追他的人突然高声道。
笑话!余泽怎么可能听他们的?
反正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临近那堵墙的时候,余泽心头火气,突然转身,将身后人伸来的手臂一把抓住,手掐住那人脖子,拎着脑袋重重地往墙上一撞——
“轰——”
足足有七八秒钟,余声不绝。
余泽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方形的立在地上的鼓一样的东西。
而那人的脑袋与鼓撞击的部分,则从这鼓上沾染了类似绿色颜料般的玩意儿。
余泽的手也与鼓接触了,左手手掌被染上了绿色。
他心里突然有了什么不祥的预感。
其余追他的人终于赶到了,但却像是都怕他们似的,在几米外围成一个圈。
数人面面相觑。
最终有人拍了拍巴掌,看上去还挺乐:“三年多了,一层都再没人上过英雄台,这次一上上两个,看来一层的狗要饱餐一顿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死啊!”脑袋被撞到鼓上男人哭嚎着,跪在地上想要扒住另外那些人的裤腿,但是所有人都像是躲什么瘟疫似的,都一个一个地飞快地躲开了。
那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我撞的鼓,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啊!是他推的我,你们作证啊!
你们都看见了啊,你们可以帮我向各组的大人作证,只要大人放过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你们想要什么都行……”
“起开。”十分钟前还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立刻便嫌弃地踢开他,并且还小心地不碰到他的脑袋。
“不管是不是自愿,撞了鼓就要上台,谁会帮你作证?放轻松点儿,零七不就也是英雄台出身吗?说不定你也可以。”
然而这话余泽虽然听不懂,但是讽刺的意味他都能听明白。
这样说着,那些人的畏惧显然就轻松多了,有几个甚至还笑起来,一脸的喜气洋洋:“半个月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他们便三三两两的走了,警戒区托管倒是最后看了余泽一眼,好像很惋惜:“算了,害得我白高兴一场,我本来还想……”
余泽看着他那副模样,突然福至心灵,哗得伸出染了绿色的左手来,朝那人脸上抓去!
一下子吓得那卷毛猥琐男立马屁滚尿流,像条丧家犬般逃之夭夭。
看得余泽在原地哈哈大笑,半天都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走了。
再没有人追他,余泽终于可以坐在地上歇一歇,他抬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那个鼓的上方挂的全都是人的头骨,不过大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如果余泽没从那些人的话里猜错,撞过这个鼓的人,都以绿色颜料作为标记,要在半月后,上高台和狗打一架。
真有意思,人和狗打架。
余泽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个人望着wata千疮百孔的岩石穹顶发呆。
记忆的迷宫……再次,回到他眼前。
大地怒吼着颠覆一切,自己在生死之际被逼得狼狈不堪,颜面扫地,而赵修平站在他头顶的直升机上,冷漠地就像是在看一场无趣的话剧表演……
余泽早应该知道,自己和他这种人就像是地球的两极,自己想对他而言实在是软弱又无力。
余泽小的时候,刚刚被国内的专家诊断为超忆症。
当时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远远跟不上超凡的记忆,对现实世界情感的理解也十分有限,只记得当时出了诊断室的大门,他的母亲蹲下抱着他哭,说余泽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就算是他因为记忆的问题,智力永远停留在小的时候也没关系。
他不需要像其他小孩子一样上学考试,也不用像那些“小男子汉”一样学会坚强勇敢,父母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然而很可惜,就像许多对未来的许诺一样,人世间太多事情都无法如愿。
后来他成了一个早早辍学的孤儿,被迫走出童年的伊甸园,却还像幼年一样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