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
看见余泽站在房间门口没动,韩水叫了他一声。
过了几秒,余泽才如梦初醒一样回过神来,转头说:“他可能是累了,你把仙人掌给我吧。”
这话里透着几分怪异,韩水疑惑地将仙人掌放到房间门口,专门瞥了一眼房间里面。
避难所分配的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摆放在墙角的双人床,尽管屋里没有开灯,但是也能隐约看到赵修平躺在上面的背影。
一切似乎都像平常一样。
韩水这就放下心来,点头离开。
余泽在房间里轻轻将门阖上,仙人掌早从他脚边溜走,跑到窝里补眠去了。
余泽摸黑来到床边,听见赵修平平稳的呼吸声,心渐渐安定下来。
刚刚他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心理状态不好。余泽心想道,有时间还是应该休息一下,反正现在自己不管事。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漱。
只是在那短暂到难以抓住的一瞬间,余泽不想承认,在看到赵修平背影的那一刻,以为他死了。
这个场景曾在他的脑海中构建过无数次,自以为早已经可以看开,但当时他的心跳确确实实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
洗漱完,余泽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赵修平惯例躺在床靠外的位置,余泽睡在里面。他轻手轻脚从床尾爬上去,掀起被子,但就在刚刚闭上眼睛的刹那,突然想起:
赵修平睡觉时候也一向警觉,一有人靠近就会察觉,怎么可能连自己这么大的动静也发现不了?
更何况在此之前,就算余泽回来再晚,赵修平都不可能自己先睡。
但是现在,余泽从进来到上床,好几分钟,他却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侧躺,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但是毫无起伏变化……
余泽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赵、赵修、平?”他试探得叫了一句。
声音在房间中异常地突兀,仙人掌一下子从窝里坐了起来,耳朵直愣愣地竖着:什么情况?
然而除此之外,房间中就再没动静了。
赵修平还保持着刚刚余泽进来时候的姿态,面朝他睡着,没有丝毫变化,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余泽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根本连身边的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要跳下床去找梁诚。
他还在呼吸,一切都还有救,梁诚说的时间还没到,昨天他明明还好好地——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而就在他的手握上门把的时候,才听见背后有人懒洋洋地说:
“怎么突然叫名字了?”
余泽的背影一下子顿住,泪雨滂沱。
赵修平显然还在困着,也没有去开灯,声音含混不清:“要去干什么?”
没有回答他的话,余泽又背对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韩水那儿了,算了,明天再去拿吧。”
赵修平伸手将抱在怀里,下巴碰触着余泽的头发,半眯着眼睛说:“有时间应该让梁诚教教你扯谎。”
余泽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