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李察准时來到了皇宫的镜厅。
除了李察之外,浮岛豪门的家主陆陆续续都到了,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定。
等众家主到齐,无定和浊流走进镜厅。
女皇施施然走到中央的高椅边,把自己扔了进去,双脚一抬,直接架上会议桌,而浊流则侍立在无定的椅背后,目光在圣马丁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后者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神职人员微笑。
无定懒洋洋地说:“人到齐了就开始吧,李察,你抢走了我的小玩具,这件事打算怎么交待。”
李察挺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尼瑞斯是我的朋友,他不是你的玩具,我会保护他,不会再容许你那样对他,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战争。”无定依旧是懒洋洋的。
“哪怕是战争。”李察原本略带激昂的音调完全此刻完全平静下來,只是他越是平静,越是让人看到他的决心。
众人都沒有想到双方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才三言两语就要谈崩,几位家主立刻纷纷开口,试图缓合僵硬的气氛。
无定充耳不闻,一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把尼瑞斯交出來,再为你的无礼付出足够的赔偿,这件事就暂时算了。”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众人的七嘴八舌,清晰地表达出了她的意志。
在场很多家主年纪比无定要大得多,他们都对当年那场决战有所耳闻,也大约能够猜到女皇和四皇子之间的羁绊纠葛,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镜厅里安静下來。
李察沉声道:“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不应该牵涉到下一代身上,尼瑞斯是我的朋友,他不应该承担这些。”
无定笑了,抬起眼睛直视着李察:“谁说这和上一代的恩怨有关,我就是喜欢她,想要玩玩她,怎么了,谁能反对,谁敢反对。”
镜厅内一片死寂。
李察也在沉思着,脸色铁青。
不过无定女皇显然毫无任何迂回的兴趣,脸色一沉,恢复了淡然和冰冷,说:“李察,你知道为什么沒人反对吗,那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皇位对我一点意义都沒有,什么法律、规则都是一纸空文,我如果愿意,完全可以慢慢地杀光他们全族,你留不下尼瑞斯的,而激怒我的后果,就是你们阿克蒙德给她陪葬,你愿意吗,又或者,我直接就在这里杀了你,谁能挡得住我。”
李察脸色极为难看,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政治、谋略都是无用之功,因此,豪门就算沒有传奇,也要有足以制衡传奇的能力,同样,想和超级强者谈条件,就要拿得出相应的筹码,当超级强者只讲武力的时候,确实沒有太好的办法应对,而象无定这种本身就属于无所牵挂、无所顾忌的超级强者,更是无解。
这时圣马丁站了起來,哈哈一笑,朗声说:“美丽的女皇陛下,何必把事情弄到无法解决的地步呢,或许我们应该稍稍遵循一下古老的传统,您提出一个可行的条件,由李察來完成,古人的智慧还是很值得看重的。”
说到这里,圣马丁顿了一顿,环视豪门的家主们,才继续说:“当然,站在圣树王朝的立场上,我很希望你们能杀个你死我活,这样等我圣树王朝大军压境,众强者登临浮世德时,就会顺利得多。”
马丁的声音悦耳动听,仿佛唱诗班的礼赞,可是他说的内容却象针一样刺得人想要跳起來。
除了神圣同盟之外,其它两大帝国都有至少两位超级强者,而在水面之下,多半还藏有其它底牌,千年底蕴可不是纸面上的空洞口号,神圣同盟目前就只有无定女皇独撑大局,当然还有苏海伦,可是以她和无定势同水火的关系,沒有打上浮世德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阿克蒙德在李察的经营下现在实力稳居神圣同盟前五,而李察和他工坊出品的构装亦让神圣同盟的军队和强者们实力稳步提升。
如果无定在这里杀了李察,阿克蒙德家族几乎又会立刻变成一盘散沙,神圣同盟实力必然大损,到时候圣树王朝大军压境,又如何抵抗。
至于强者方面,一旦圣树王朝两大超级强者亲临浮世德,恐怕无定亦得赶快逃走。
众家主立刻想到一个经常忽略的问題,由于李察阿克蒙德族长的身份,暴发户般的扩军速度以及几次内战的强硬手段,人们总是下意识地首先把李察当做一个危险的竞争对手,李察晋阶圣构装师,只有让这个危险性增加,因为一股天然无法中立的强大势力,其实就是威胁。
然而即使豪门再不愿意看到李察的份量日益加重,但是从国家的层面來看,实际上他已经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