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披星戴月,还为我担心,辛苦我的云儿了。”他说,语气依旧是从前那样温柔,晶亮的眸子依旧充满了怜惜,在明媚的山野秋色里,他一身贵公子的装束,还是美得如同梦境里的部分,像是一幅古典画卷里举手投足的谦谦公子。
若是从前,陈秋娘从内心到外在,都会洋溢着温暖幸福的轻笑,只这样看着他的脸,就会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手中。可如今看到这张脸,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嘲讽。
“只一句‘辛苦’就算了?”她轻笑,反问。
“那云儿待要如何?话说,我想起云儿已经十五了!”张赐靠过来,在她的耳畔低语,语气暧昧,气息迷人,但很快被山风吹散。若是从前,陈秋娘定会脸红,羞涩到骨子里去了。而今,她只是后退一步,瞧着他微笑,问:“难道没个解释么?”
张赐也不在意她的躲避,顺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兀自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说:“只想给云儿一个惊喜罢了。”
“哦?什么惊喜?”陈秋娘语气平淡。
张赐没继续说这事,反而是叹息一声说:“云儿恼我。”
“只是不喜被算计。”她平静地说。
张赐抿了唇,低叹一声,说:“我待你如何,你且问你的心。你如今这般与我说话,绝不是恼我而已。”
“公子既有自知之明,不妨开门见山。”陈秋娘依旧是瞧着他,语气不咸不淡。
张赐眉头蹙得更紧,说:“你且说,如何这般对我?只因我让月引你来么?你什么都不听我说,便要如此么?”
“那请公子说,我听。”陈秋娘说着,便寻了旁边一块大石坐下来,尔后拍了拍另一块大石头,说,“来,说。”
“你还是在生气。”张赐神情十分担忧。
陈秋娘垂眸,不再说话,张赐叹息一声,在她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来,才说:“你可记得,我们赏月那次,我与你说过在各地,像后山那种秘密的存在还有很多?”
“记得。”陈秋娘点头。
“嗯,这秦岭山中就有几处。”张赐说,尔后又问,“那你又可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米酒?当时,我说过过几年请你品尝的。”
“记得。”陈秋娘回答,想起那时在山顶的事,以及后来在论及酿酒工艺时,他总是神神秘秘地说他有好酒,还未到启封之时,等开启之时,她就带他去瞧瞧。那会儿,他也说酒窖在山中,至于在何处。他只说在他最喜欢的地方,幼年时,曾在那里接受训练,山中风景甚好,摸鱼、打猎、采摘蘑菇,甚是舒坦。他说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安闲的时光,酿造米酒也是跟那会儿的师父学的。
“那是说的米酒,这几日就可启封。所以,我让月引了你来。”他说。
“是么?你没遗漏什么?”她微笑着问。
张赐眉头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云儿,你不信我!”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