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的行业不同,省城里有很多餐馆,过年的时候都开着大门营业,而且进出的客人一点也不少,除了一些过年不能回家去的年轻男女之外,还有很多全家一起出门来吃馆子的人家,江小龙和许水英进入了一家看起来档次不低的餐馆,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一个两人份的生日套餐。
生日套餐很丰盛,江小龙的心里虽然不是味,但他还是开心给许水英祝贺生日,把许水英感动得两只大眼睛里全都是高兴的泪花。生日餐从十二点吃到了一点,许水英吃饱了,也乐坏了,江小龙到柜台去结帐时,问柜台里的女子,说城里有没有怎么好的地方可去?女子告诉江小龙,说这附近就有一家大公园在搞游园活动,里面有舞狮舞龙等很多节目,很热闹很喜庆,江小龙听了,和许水英出了饭馆后就按照女子指的路开车过去。
还没到公园,就听到了欢乐的鼓声,路边还有很多的彩旗,很多人都在向公园里赶去。
公园前面,有一大片空地用来停车,江小龙也在空地上停好了车子,然后和许水英一起并肩向公园里走。果然看到了舞狮舞龙的各路人马,各自摆开了阵式,敲锣打鼓的在比拼,一家比一家精彩,一家比一家好看,许水英乐坏了,拉着江小龙,看完了这家看那家,走到公园的更深处时,全是一些卖小吃的,可惜两人刚刚在饭馆里吃得饱饱的,现在只能看不能吃了。
下午四点,天上飘起了白白的雪花来,天气在这雪花中也变冷了起来,公园里的人,也就开始散去了。
江小龙和许水英从公园里出来,看到公园的旁边是一个大菜市,江小龙才想起自己到许家来时,什么也没带,就连看到许木英的弟弟妹妹时,也没发红包,于是和许水英一起走进了菜市里。
菜市里很清冷,只有一些匆匆来去的买菜人在走动,开业的商贩,倒也不少,江小龙买了十斤猪肉,十斤羊肉,走到菜市场的门口时,又买了几个红包,他把两百块钱的红包塞到许水英的手里时,许水英乐坏了,说没想到自己过生日得了新衣服,又有红包收。江小龙又分别向四个红包里塞了一百块钱,然后把四个红包全都交给了许水英,让许水英替自己交给许水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许水英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车子快到小村时,许水英下车,进入路边的一处小树林,把身上的皮衣皮裤全都换了下来,穿上早上出门时穿的棉衣棉裤,江小龙则在车里把新买来的西装换上,倒也有模有样,像个回娘家的小姑爷。
车子进入小村子里时,天上还在下着雪,江小龙和许水英远远的就看到许水英的妈妈等在门口张望,身上的棉衣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江小龙的心里不由的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感觉许水英的母亲脸上,表情和自己的母亲相差不大,同样也是一片慈祥。
看到江小龙和许水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猪肉羊肉,许水英的妈妈嘴里连连对江小龙说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江小龙进屋。
许水英一进屋就把在城里买的那些小玩艺拿了出来,交给自己的弟弟妹妹。
给弟弟许土英的,是一个能吹响的塑料小喇叭和一个会自己跳跃的玩具青蛙,给妹妹许火英的,是一把仿象牙梳子和漂亮的小镜子,还有一小包绑头发的彩色小绳子。
妈妈悄悄的把许水英拉到一边,不无担心的问许水英:“他答应给你做二姑爷了么?”
许水英臊红了脸颊,回答说:“还没问他呢。”
“那你还不找个机会问问。”母亲说。
许水英说现在不合适问,反正江小龙不是坏人,他若想做我们许家的二姑爷,他自然会有所表示,他若没这个想法,问他也是白丢脸。
“那你干嘛那么殷勤的跟在他江小龙屁股后面转悠?”妈妈不高兴的说。
“你问这干怎么?你就没看出来么?我想做江家的媳妇。”许水英说。
“不害臊!”母亲说着,推了一下许水英说:“晚饭早就做好了,等着你回来吃呢。”
晚饭很丰盛,有鸡有肉有笋干有豆腐,许水英的弟弟许土英对妈妈说,年年二姐的生日总是这么丰盛,还说他也想在自己的生日里吃上好吃的,许水英点了一下许土英的额头,说谁让你生不对日子?你若是大年三十出生,那你的生日饭一定比姐好,姐只是大年初三生日,说得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你还睡我的床。”饭后,许水英悄悄的对江小龙说。
江小龙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许水英说她去睡妹妹的床,让妹妹去睡大姐许木英的床,还说她现在不想睡许木英的床了,全身不自在,总感觉自己抢了她的男人。
听了许水英的话,江小龙的心里有些别扭,他想对许水英说明天后天自己若是不能把许木英拉回身边,许家以后他就不再来了,但话到嘴边又感觉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没有说。
许家并不富裕,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收音机,吃过饭之后还没那么快睡觉,一家人就围在火盆边上烤火,江小龙不想烤火,就进许水英的房间里去了。
这是一间很旧的房间,墙上没抹过灰,露着火砖坯子,可见许家一直以来日子都不是很好过,江小龙站在窄小的窗户前,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夜色中,北风夹着雪花在飞舞,感觉自己的心里,比这大雪天还冷,冷得让人感觉到了死的寂静。
袖子被人拉了一下,江小龙回头,看到许水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关切,嘴里还是怎么也不想说。
“大冷天的,站在这里冷,不如出去烤烤火吧?我爸妈都想和你说话呢。”许水英柔声细气的说。
江小龙摇了摇头,没出声。许水英想了想,又对江小龙说:“要不我还像昨晚一样,坐在床前陪你说说话,我担心你晚上睡不好。”
“我没事,你早点去睡吧,明天起来早一些,我们一起去马家。”江小龙对许水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