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江小龙没像刚才那样疯个没完没了,简简单单没几分钟就收场了,何小涛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又把床上被血染红的床单收起来,拿到卫生间,洗了,晾晒在阳台上,和江小龙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走了,江小龙想留她下来一起吃午饭,她不肯,江小龙又想开车送她,还是不肯,她自己出了员工村,感觉小腹下面像被人涂过辣椒一样,热辣辣的痛,便请了一架摩托车,坐到万利达的厂门口,进厂后直接进了宿舍,在自己的小铁床上睡下。
全身都在痛,何小涛却不敢对任何人说,宿舍里虽然有不少人在说话吵闹,但她还是慢慢的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天色很晚了,四周黑乎乎的,找不到回家的路,心里着急。忽然,对面窜出一只和人一样大的白猫,向她的身上抓来,她惊叫了一声,满脸是汗的在床上坐了起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做恶梦了吧?”坐在对面床上聊天的一个年轻姑娘笑着对何小涛说。
何小涛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是不是梦到男朋友了?”同样坐在对面床上聊天的另一个姑娘开玩笑的对何小涛说,不过姑娘的话立即被人顶了回去了:“人家何小涛做恶梦了你还开玩笑。”说这话的,是刚才关心的问何小涛的那个姑娘,何小涛的心里有些感激她,对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这时,一阵电铃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姑娘便拉着何小涛一起下楼,到厂里的食堂里去吃晚饭。
自己在床上睡下时,明明没到午饭时间的,怎么就没听到厂里的午饭铃声?何小涛排队领饭时,想到了这个事,心里有些懊恼:厂里的饭,是免费供应给员工吃的,自己没来吃午饭,算是白白的浪费了一餐粮食……
刚打好饭还没有开吃,就有人拉住了何小涛的袖子,她一回头,看到是姐姐何小海,便和她一起到食堂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了。
“不是让你到江小龙那里去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小海在桌子边坐下后,没有立即吃饭,先问起何小涛来了。
何小涛一听姐姐的话,脸立即就红了,嘴里低声的说:“江小龙壮得像一头牛一样,弄得我全身痛,我心里害怕,就回来了。”
一听何小涛的话,何小海气得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说:“你只比我晚二十分钟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怎么就那么笨呢?”说完,想了一想,又对何小涛说,下个星期你再去找他,晚上去,天不亮不许回来。
“姐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心里怕江小龙,以后再也不去找他了。”何小涛说着,低头吃饭,何小海骂她笨得像一头猪一样,她没敢还嘴,她从小就感觉到自己比姐姐笨,十几年来没改变过,看到姐姐何小海叹气说她没有福气,嫁不了好男人,她仍低着头不说话。
何小涛走后,江小龙的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很难受:这算怎么事?忽然之间,一个何小涛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又消失不见了。
江小龙打开宿舍门,让风从门口吹进来,感觉心里还是很沉闷,于是走到门外的小走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大马路上人来人往。
一个身材稍矮的女子从马路上走过去时,江小龙的心里忽然一动:黄巧凤不是一直说她没有男朋友么?今天放假,她会去哪里?
想来想去,江小龙感觉黄巧凤此时应该在她自己的宿舍里才是。
想到前几天黄巧凤还说今天要和自己一起出去玩的,江小龙心里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黄巧凤来找自己。他想了想后走下楼,开车向黄巧凤所在的员工村而去。
黄巧凤的宿舍,江小龙来过,他走到黄巧凤的宿舍门口,还没伸手敲门,就听到一阵音乐声从门后向外传出来。他敲了敲门,却没听到任何的回应。过了三四分钟,一曲终了,门后的宿舍里变得安静起来,江小龙再次伸手敲门,门立即就开了,黄巧凤的小脸蛋,出现在门后。
看到是江小龙,黄巧凤的小脸上立即就绽开了笑容,她把江小龙拉进门里,然后把门关上,不等江小龙说话,人已经向江小龙的怀里撞来了,双手抱着江小龙的脖子,掂起脚尖,一个长长的吻便送到了江小龙的嘴上。
江小龙感觉到了一股温馨以甜蜜,从闻嘉蕾和何小涛那里涌到身上来的不快,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早上八点我去找过你,敲门很久也没见你开门,你上哪里去了?”长吻过去之后,黄巧凤一边拉着江小龙的手向宿舍的里间走一边说。
宿舍里间的地上,铺着一张宽大的席子,一个小小的录音机,放在席子的一头,声音不小,难怪自己刚才敲门时黄巧凤没听到。江小龙当然不能和黄巧凤说早上八点自己才刚刚从饭店里出来,还没有回到宿舍里,而是说八点钟自己到外面吃早餐去了,然后又到镇外的小河边散步一阵时间,回到宿舍里时就来找黄巧凤了。
黄巧凤一点也没怀疑江小龙说的话,她说自己刚刚吃过午饭,有些闷得慌,就开录音机来听。接着又问江小龙吃过午饭没有,看到江小龙点头,便拉着江小龙一起在地板的席子上坐下。
“不是有床吗?为什么要坐在地板上?还铺了席子?”江小龙问黄巧凤。
“睡在床上,有很多的拘束,没比睡在这地板上舒服自由,现在天气又不冷,还是睡在地板上舒服。”黄巧凤说着,看到江小龙的眼睛里有一股闪亮的东西在闪动,还看到江小龙把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去,知道江小龙想要怎么,于是又站了起来,把脚上的袜子脱去,又把身上的衣裙也解下,把江小龙从地板的席子上拉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再一起躺下,拥抱,亲吻,就在录音机的音乐声中开心上演,男欢女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直到亢奋过去疲倦来临,两人才相拥着睡去。
录音机的磁带走到了尽头后,自动关机了,宿舍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相拥到一起的酣睡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前的一股冰凉,让江小龙从睡梦中惊醒,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黄巧凤两只眼睛里全是眼泪,吓了一大跳,忙问黄巧凤出了怎么事,连问了三声,黄巧凤也不回答他,他被吓坏了,双手把黄巧凤的身子抱进怀里,给她长长的吻,有力的拥抱,黄巧凤的情绪才慢慢的平息了一些,她声音哽咽的对江小龙说,她又头晕了,晕得很难受。
“这几天你不是好了么?怎么又晕起来了?”江小龙不解的问。
黄巧凤脸上微微的红了一下,对江小龙说:“我问过镇医院的那个女医生了,她说男人若是又高又大,对我这样的小个子女人来说有可能受不了,于是就会有头晕的事情出现,她的想法和我一样,说再和你在一起时,若是头又晕了,那只能和你分开做普通朋友,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呼呜。”
“怎么狗屁医生?世上哪可能有这样的事?”江小龙急着吼叫起来。
“你别吼嘛,事实都在眼前了,我们只得面对它。”黄巧凤无奈的双眼含泪说:“你再找一个姑娘吧,我们注定只能做普通朋友,以后你别再到我这里来了,我无缘做你的女人。”说着,也不听江小龙的解释,把衣服替江小龙穿上,把他推到宿舍的门外,“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江小龙不好再敲门,情绪低落的从楼上下来,坐到了车子里。看着华灯初上后的满天星星,静了一阵之后,才慢慢的开车向前而去。
风扇厂的厂门外,一入夜就热闹起来,江小龙把车子停在离厂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
并不是他江小龙不敢再进入风扇厂,而是他不再愿意进入风扇厂。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半个小时之后,江小龙终于看到一个期待已久的俏丽影子向厂门外走来,于是缓缓的开车过去。
吃过晚饭之后,唐文兰拍拖去了,她过年的时候刚认识了一个本地的小伙子,那人开着一个很大的发廊,十多个男男女女给他打工,每天都有很多的钞票飞进门来,把唐文兰乐得笑歪了眼睛,连厂门外的大路都看不清楚了,每天下班后,就去找她的那个男朋友,吃住全都在男朋友那里了。石云美呢?每天都忙得分不清早中晚,一吃完饭就到处扫地去了,除了睡觉,许木英很少看到她的影子。
这些天来,许木英一天到晚除了跟一群半生不熟的工友们聊天,别无它事可做了。
今晚是月末,又是周末,宿舍里除了许木英,再也看不到其它人,许木英闲得无聊,便走向厂门外面来了,她走出厂门外来,没有目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