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公司杂事儿不少,景萏在公司忙忙碌碌的,那一晚上被她彻底抛在了脑后,陆虎倒是时不时打来几通电话,景萏都没接。
年后又是串亲戚又是干嘛的,景萏更忙。
陆虎的电话消停了许久。
正月初七后,景萏心情复杂,医院开始频繁的来电,何承诺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陆虎也就一股脑热,医院结果说是没配上。韩幽幽也不成,小姑娘还挺感伤的,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样的一直拖延到了正月十五,景萏已经没力气在挣扎了,她的儿子是真的要没了。可是景萏又烦,有人高兴了她看不顺眼,有人关心的问了她又觉得虚伪。恐慌把她脾气里的暴躁激发了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可怜只能顺着她,长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景萏愈发肆无忌惮,对谁都发脾气。
保姆只要出小小的差错就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跟何嘉懿吵架,吵完了又摔门回到卧室,她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往医院走,听到一点响声就会神经紧绷。
何嘉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萏萏,我们诺诺好好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景萏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声,抬起胳膊猛的推了他一下。何嘉懿没料到景萏会有这么大劲儿,他重心失衡从楼上咚咚咚的滚了下去,疼痛传遍全身,何嘉懿扶着楼梯艰难的站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楼上的女人。
她脸上冷的跟结了霜似的,景萏垂着眉道:“活该。”
何嘉懿惊讶的看着景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皱了皱眉头,看到手心里鲜红鲜红的一片。
小丽见景萏走了才赶紧出来,拿了医药箱道:“哥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啊,姐姐这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把你推下来呢。”
何嘉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狠狠的挤了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东西,由着小丽扶到了沙发上,缓了会儿才摇头道:“没什么,随便包一下就是了,不用去医院。”
小丽乖巧的点点头才细心的帮着何嘉懿包扎。
……
下午何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何嘉懿正顶着纱布站在景萏房间门口。
里面的女人在摔东西,只要她能拿的,不管什么都摔的七零八落的,地上一片狼藉。
何嘉懿劝也劝了景萏没听见似的,他越劝她砸的越凶。
何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狠狠的敲着地板吼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啊!”
何嘉懿回头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何老爷子吼道:“我不来了你们是想造反是吧。”
景萏没应,她的头发散乱的垂在面前,目光凶横,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何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何嘉懿摆手道:“下来吧,说一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丽上了两杯茶,白瓷底儿青绿茶叶,袅袅烟雾飘散,带着阵阵香气。
景萏这人不喜欢喝茶,偏爱咖啡,倒是何嘉懿偶尔爱喝这种东西,也不常喝,所以家里备了些,偶尔待待客什么的也能派上用场。
这会儿何嘉懿也没什么想喝的*,目光落在那白瓷座儿上。
只等何老爷子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垂着头随便嗯了声。
老爷子叹气道:“因为什么吵架,还这么凶?”
何嘉懿越想越气,甩了句:“医生说诺诺的事情,她就跟疯狗似的了。”
何老爷子也明白,他点点头劝道:“嘉懿,怎么说你也是当爸的,应该对孩子上点儿心,不管怎么样也得像个做爸的样子吧。”
不说还好,一说何嘉懿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我看见他我就……”
何老爷子瞪他:“你就怎么样!”那只干枯的手掌捏在拐杖上,老爷子站起来数落道:“你们啊,怎么一个一个的不让我省心,我现在活着呢,等我死了看你们靠谁,认不清个理!”
何嘉懿烦躁的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