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故事(26)
四爷眼里就带了几分自得。在这些下一辈中,弘晖绝对算的上是佼佼者了。
他笑道,“这孩子病了一场,就怕了。只要是能强身健体的事,他都多用几分心思。他额娘倒不会在这上面惯着他。不过弘昀就赖了些,下不了苦功夫,我也舍不得打骂。如今能不要人牵着马,自己遛圈,我就知足了。”
这话得到了五爷和七爷的强烈认同。
“弘昇这小子,每旬回去,我都是要问问他的功课的。书背的还算过的去,可这骑射上,就是不肯下功夫。”五爷摇摇头,“腿上磨破点皮,就是天大的事情。他额娘也跟我哭哭嚷嚷,好似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一般。咱们兄弟,像这么大的时候,一天里有半天都是长在马背上的。就跟谁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似得。”
四爷心道:谁叫咱们碰上的是个狠心的阿玛呢?
七爷就道:“上书房的师傅,咱们还是信得过的。学问上差不了大错。谁念上一百二十遍,也都能背个七七八八了。我也正愁着怎么叫我家那小子在骑射上用点功夫。”他从小腿脚不好,但骑射也没落下,一样的骑马射箭,比别人苦多了。天天晚上躲在被子里抹眼泪,不也扛过来了。可如今到了自家孩子身上了,就见不得孩子委屈,只要他眼圈一红,他这心立马就化成水了。半点也硬不起来。
四爷见几人都盯着自己,他心里呵呵两声。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慈父,都是亲爹,好似自己就是那狠心的后爹一样。他无奈的道,“要是真有办法,我那二小子我能那么纵着他。”
这话也对。
几个人围在一起研究儿子,八爷在一边只能呵呵。
人家的儿子都能骑马射箭了,咱的儿子在哪呢?他不由的朝几个侄子看过去。
一水的小子,在一起可不是淘气。
就见一个小子,蔫了吧唧的给他们的酒壶里兑酒。他们这些猴孩子,哪里敢给他们正经的酒和,都喝的都是米儿酒,半点不醉人。他倒好,将大人喝的烈酒往里面勾兑。一会子醉了,算谁的。
对了,这小子好像是四哥家的弘昀吧。看上起腼腆的不得了,怎么心眼这么多呢。
只见他拿了勾兑过的酒给弘晳的杯子倒,给弘晖倒的,却是原来桌子上的米儿酒。
原来这是弘晳和弘晖在掷骰子,谁输了谁喝酒。他观察了弘晖一会子了,好几把弘晖不亮自己骰子,就认输了,显然,这是让着弘晳呢。可弘昀不知道啊。可能见弘晖输了几把,要被罚酒,他就在背后给酒里做手脚。你喝的少,我给你烈酒。我哥喝的多,就喝米儿酒。这心眼子!
还别说,他就在那默默的干他自己的,除了弘晖察觉到了多看了他一眼,谁都没在意。
四哥这俩儿子养的真好。难得的竟是嫡庶不同的出身,竟然也相处的十分和睦。不见半点嫌隙。这就更难能可贵了。
在这方面,自己的福晋跟四嫂比起来。就差了那么点意思。
“你们几个在一起嘀咕什么呢?”康熙突然开口问道。
三爷连忙站起来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儿子的儿子也长大了,儿子们就得为自己的儿子操心。正说这些小子,都是拈轻怕重,不知道下苦功夫的。”
康熙就笑道:“你们也都别说孩子,你们小时候,哪个没办过几件没出息的事。老三,头一天上马,就吓的哇哇直哭。老四倒是倔脾气,可那身子僵的愣是从马上下不了。老五都骑了两年马了,上下马还要人抱着。如今不也都好了吗?别整天在府里对着孩子就知道喊打喊骂。朕也没为了这个打骂过你们。为着老三骑马不哭,朕还赏了他一个玉雕的小马驹。老四愣是哭着喊着要了一条狮子狗回去养。对孩子要多点耐心。”
这些话,叫几个兄弟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小的时候,皇阿玛确实是十分有耐心。这么些儿子,每天再忙,功课都是要看一遍的。这是多少当阿玛的都做不来的事。就算他们现在,能在孩子回家的时候,抽上半个时辰问问功课,就不错了。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坐拥天下,却比他们这些阿玛尽职尽责得多。
康熙自己如今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自小就没有阿玛。没有阿玛管着,没有阿玛教着。等有了儿子,他就想把自己想要却没有的统统都弥补给儿子。没有人知道,十几岁的他坐在皇位上看着下面的臣子,心里是怎样的惶惶然。他也常心里害怕,想着要是自己的皇阿玛在,是不是自己头上就有了一层遮风挡雨的天。可是没有,没有人能给自己撑起一片天。这是自己一辈子的缺憾。谁也弥补不了的缺憾。
他没有的,他希望他的儿子有。所以,对这些儿子,真的是倾尽心力教养的。
他想着,等着如狼似虎的儿子都一个个成了英才,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兄弟齐心,一定能开创万世的基业来。
事实上,他的教育是成功的。儿子们个个如狼似虎。但人心却难算呐。
太子在一边心里最不是滋味。他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着长大的。那些点点滴滴,只怕皇阿玛的心里也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