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书斋里的过往吗?亦或是昔日山水蓬莱的盟誓?生死都念念不忘。
细瘦的瀑布倾泻而下,若一缕束带,缠缚住了肉体凡胎的夙愿与追寻。
蝶是无言的,被隔开在瀑布两端,而前路是重岩叠嶂。
画面只一瞬,没有人知道它们会何去何从。只是在这一幕里,它们并没有比翼,甚至连对望都不曾,各自南辕北辙地飞去。
“梁祝啊,”江倚槐停下了拨弦的手,“小时候看了很多戏曲电视剧什么的,但这幅画的意思,还真的挺不一样的。”
“嗯,”陆月浓赞同,“不过一万个人眼里,一万个哈姆雷特。”
江倚槐好奇:“那你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哈姆雷特呢?”
“不应该是我套你的答案么?”陆月浓看向他。
江倚槐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不上钩:“我嘛……”
忽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轻至响,稍有慌乱。
朱雲蹙着眉跑过来,也不顾身后人群惊疑的目光,手里捏着还没来得及合盖的手机。
江倚槐被她拉到最内的角落,能清楚地听到朱雲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朱雲看向他,等不及似的,气息微颤着开了口:“小槐,你爸爸他……出事了。”
第18章明灭
江倚槐选择了最近前往平城的一列航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头,不休息,也不做别的。
时间无所谓快慢,却在飞速的心跳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上煎熬。
江倚槐透过那点地方看舱外,看天色慢慢由明亮变作昏暗,直到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混沌一片。
心跳更乱了。江倚槐忽然就有些不知道了,到底什么才称得上是真实。就好像画展看到最后,他站在“惊梦”之外,仿佛将美好走到了尽头。
“他失足跌下了山坡,具体不清楚,但已经转去平城急救了。”
朱雲所说的,虚无怪诞,把他从美梦里推出去,他不敢触摸真实,却又无路可退。
朱雲没有陪他走,而是做好了一切,送他离开,她还要受朱岚的嘱托,去初中接江舟。
江倚槐目光闪烁:“小姨,先别告诉我弟。”万一是虚惊一场呢,这小孩才初一,不经事,别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