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未时,康泰寺第二次发放平安符,庾璟年轻松拿到高僧开过光的玉符,这才满意地带人返回王府。
沈沅钰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还在奇怪地问道:“王爷怎么没在宫中用饭?”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早就吩咐厨房给庾璟年留饭了。
饭菜都是现成的,很快就传了上来。沈沅钰看见庾璟年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奇怪地问他:“王爷没在宫中用膳,怎么还回来的这么晚?”
庾璟年道:“出去办了点事。”说着装作毫不在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扔给沈沅钰,“别人给我的平安符,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爱戴,你戴着玩吧。”
结婚之后,庾璟年为了讨她欢心,送过她不少东西,以首饰布料居多,平安符还是第一次送。沈沅钰听得心中一动,就把那个锦囊小心拆开,见一块小小的玉符,用红绳拴着,上头刻着万字不到头的花纹,很有吉祥寓意。
沈沅钰看了就觉得十分喜欢,问他:“王爷这么晚回来,又没用饭,不会是去庙里给我求平安符去了吧?”
庾璟年夹菜的手就是一顿,媳妇太聪明了真是一种负担。他不想让沈沅钰知道这些,就撒谎道:“真的是旁人随便送的,我又不信佛,求那个干嘛?”
沈沅钰“哦”了一声,庾璟年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断定这平安符是庾璟年亲自求来的。就故意道:“既然是旁人随便送的,怕也没有什么诚心,我要来做什么,还是扔了吧。”说着就假意把平安符往地上一扔。
庾璟年为求这平安符费了牛劲了,怎么舍得让她这么扔掉。玉符不是纸符,掉到地上就要摔烂了。
“喂,不要摔!”庾璟年整个人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扑过去抢救平安符。
沈沅钰是把玉符扔出去了,可是后面还缀着红绳呢,庾璟年还没扑过来呢,就被她轻轻一拉红绳,玉符就又落到了她的手中。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庾璟年,“王爷,既然不是你求的,你那么紧张干吗呢?反正也是别人‘随便送的’”。她把“随便送的”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庾璟年在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是我去康泰寺亲自求的,你若是不喜欢就扔了吧,我再也不拦着你了。”
沈沅钰狡黠一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了。王爷亲自给我求的,我怎么能不喜欢呢?我喜欢,非常喜欢!”
就把玉符塞回到庾璟年的手里。庾璟年愕然地望着她,沈沅钰嗔道:“王爷不想亲自给我戴上吗?”
庾璟年这才高兴起来。亲自将那玉符给她挂在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忍不住趁机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这个坏东西,每次都耍我!”
沈沅钰嗔道:“谁叫你不肯说实话的。”
庾璟年道:“我不是觉得我身为一个王爷,还跑去求平安符,叫人说出去,该多丢人呢!”在康泰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排队的除了大婶大妈就是小姑娘,反正就几乎没有男的。他又是那样用一块一块的银子贿赂众人,当时众人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目光看着他,庾璟年简直尴尬死了。
沈沅钰“噗嗤”一声笑了。“康泰寺的平安符,据说是全建康最灵验的。王爷待我可真好!而且这是玉符,是高僧开过光的吧?”
“你怎么知道?”庾璟年是真服了她了。
“这有什么?”沈沅钰撇撇嘴,“满建康的贵妇就没有不知道的,康泰寺的平安符,只有大师开过光的才是玉符,其他的都是纸符!王爷拿到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吧?”
庾璟年心想,时间倒是没有花多少,不过却花了不少银子。
沈沅钰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谢谢你阿年!这个平安符,一定会保佑我们母子平安的!”他个子太高,如今她又大着肚子没有力气踮太高,就只能亲他的下巴了。
庾璟年脸上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翘,见她顷刻间就了解了自己的苦心,觉得自己在康泰寺花了那么多功夫,又出了不少的丑,都值了!
到了晚上,她就听说了庾璟年究竟是怎么得到这张平安符的了。
却是萧十三说给了金灵听,金灵听了好玩,就当成笑话一般说给了沈沅钰听。沈沅钰就去问庾璟年是不是这样。
庾璟年只好承认了,沈沅钰笑得直不起腰来。“王爷,王爷你还真有急智。这么说,这个平安符值几百两银子呢,我更要好好戴了。”
庾璟年一猜就是萧十三这个大嘴巴把消息露出来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想着年后怎么操练这个小子,或者让沈沅钰晚半年再把金灵嫁给他?
萧十三此刻正带人在王府外围巡视,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王爷的小命,因此虽然是大年初一,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正走着,萧十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跟他一块巡逻的几个侍卫就嘻嘻哈哈地纷纷打趣道:“头儿,是不是金灵嫂子想你了?”
萧十三嘴一咧,嘿嘿笑道:“那还用说吗?”他为人豪爽讲义气,和底下的侍卫就如同兄弟一般,大伙拥戴他也愿意开他的玩笑。萧十三又瞪他们一眼,“嫂子什么嫂子,你们可不要乱说,坏了金灵姑娘的名声。”
“头儿你就别装了,你看你那嘴都快咧到耳朵了。”有人哈哈大笑:“我们又不是聋子,谁没听到今天你都求了王爷了,用不了多久王妃定会把金灵嫂子许配给你,我们早几天叫嫂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萧十三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庾璟年记着这件事想要一回来就和沈沅钰说,不过因为生气萧十三把康泰寺的事露了出去就忍着没说。
第二天,庾璟年叫人一早准备好了马车,小两口上了马车向着乌衣巷沈府而去。其实沈沅钰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史神医说她怀相很好,出门坐坐马车什么的并没有大的妨碍。
马车里,沈沅钰有些奇怪地问庾璟年:“萧将军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他对你对我都特别地殷勤?”